&&&&眼睛,清晰地听见耳边传来敲门声。
他披衣起身,顺手将佩刀从枕下抽出,立在门侧,低声问:“如此深更半夜,是何人来访?”
门外那人道:“寇先生,是我。”
竟是许孟的声音。
寇落苼心中虽狐疑,却还是将刀藏到身后,拉开门,果然见到许孟站在门前不远处,他本就气色不好,今夜不知为何一张容长脸更显苍白,幽幽立在一片暗色中,像一抹游魂。寇落苼对许孟此人无甚好感,此刻傅云书不在,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冷冷地道:“你来干嘛?”
许孟道:“我有急事要同傅大人讲,方才便去他房间找他。”
听见他去找傅云书,寇落苼抑制不住地眼神一暗,依旧是睒着双冷眼看着他。
许孟道:“可是我发现傅大人并不在自己房中。”说着,他口角浮起一个似有深意的微笑,眼神若有所指地在寇落苼身后那扇门里扫过,道:“便想着来寇先生您这儿找找。”
寇落苼脸色骤变,“他不在自己房中?”
“怎么?”许孟观他面色,也不由得皱起眉,“难道傅大人也不在你这儿?”
先前沉浸在噩梦中的不适感卷土重来,寇落苼胸口莫名发闷,暗道一声不妙,也懒得再和许孟多废话,直奔傅云书的房间。他们二人的住所离得本就不远,寇落苼人高腿长,跑起来几乎是几步就窜到了傅云书房间门口,径直推门而入,屋子里黑咕隆咚一片,毫无生息。寇落苼不死心地点燃蜡烛,将房间各个角落都转了一遍,终于确认,傅云书确实不在。
许孟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哑声道:“寇先生,我说了,傅大人确实不在自己房内,我这才来找你,你可知傅大人现在何处?”
寇落苼转身,一把揪住许孟的衣领,他比许孟高出许多,几乎将他提得整个人离地,许孟慌乱地用脚垫着地,反抓住寇落苼的手,怒视着他喝道:“你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寇落苼冷笑,“我还想问你三更半夜的来找县主做什么呢?”
“我是来找傅大人商讨对策的!”许孟不甘示弱地瞪着寇落苼,“他与晋阳侯定下三日之约,说是三日之内定将藏身金雕山上的拍花子们一网打尽,可上金雕山抓人谈何容易?我辗转反侧,按捺不住,这才来找傅大人商量!”
“你说什么?”寇落苼愕然地道:“藏身金雕山上的拍花子们?”
“那老叫花子何长发招供,说其余的几个拍花子带着那几个小孩儿躲在金雕山上,”许孟狐疑地上下扫视着寇落苼,“怎么?傅大人没跟你讲吗?”
寇落苼一把将许孟狠狠推开,喝道:“他们不可能在金雕山上!”
许孟体弱,被寇落苼推得连连倒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咬牙瞪着寇落苼,终于忍不住道:“放肆!寇落苼!你以为你是谁?仗着受傅大人的宠爱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寇落苼一颗心突突直跳,脑中也嗡鸣不止,他直觉傅云书是独自去了金雕山,一时心乱如麻,许孟的怒喝全没听进耳朵里,转身朝着马厩跑去,仔细一看,果然少了傅云书那匹马。
糟了!
他治理下的群鹰寨底细究竟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傅云书若是以为趁着深更半夜就能绕过寨中耳目捉到嫌犯,就大错特错了!群鹰寨中除了鸽虎、青燕子等少数几个亲近的弟兄,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认识傅云书,他贸然闯入,若被发现,只会被当做入侵者,被抓去审问还算是好的,最令寇落苼害怕的是,傅云书会因反抗而被自己手下……无情抹杀。
寇落苼一咬牙,牵了马急匆匆出府一路朝金雕山追去。
许孟幽幽地飘到门口,目送着寇落苼如风一般迅速消散在夜色中。
寇落苼赶到城门时,发现小门竟然开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守城的守卫担心傅云书会随时回来,不敢再偷懒,握着长/枪兢兢业业地守在门边,远远地听见马蹄声传来,哆嗦着举起长/枪相对,道:“什……什么人深夜至此?”
寇落苼一掌拍开守卫怼过来的枪头,问道:“县令大人可曾从此处过?”
守卫不太认得这位师爷,但也隐约记得这位是县太爷身边的熟面孔,不敢怠慢,连忙收了枪,道:“是是是,已走了有好一会儿呢,县太爷还特意嘱咐了我给他留着门。”话音未落,这位面熟的大人便如来时那般匆匆地消失在视线中,唯余马蹄撂起的满面尘土。
站在另一边的守卫被冻得直跺脚,边冲自己的手直哈气,边说:“诶,我咋觉得咱们县衙里要出大事呢?”
山路艰险,夜色深沉,傅云书带着个行走不便的小姑娘,在羊肠小道上小心摸索许久,终于也有些疲倦了,小声问:“莲子,你还有印象吗?他们到底是不是藏在这附近?”
莲子板着一张小脸,肯定地道:“就在这儿不远了!我晓得他们的,一个个都懒得很,这会儿肯定睡得跟几头死猪一样,咱们小心一点,出不了事!”
傅云书心中的退堂鼓打得“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