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煞是惹人怜爱。
西岭瞧着稀奇,有事没事总是蹲在旁边观察,时不时还笨拙地用手去拨弄几下,只留给他人一个黑得发红的后脑勺。
逢殃只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平日里讨到钱去买包子时,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那条毛绒绒的大狗,直睁着一双shi漉漉的眼睛。然而逢殃只能无不遗憾地告诉他事实:“昆仑山上的气候太过寒冷,这些芽儿怕是撑不过两天的。”
西岭听闻之后有些泄气,嘟囔道:“我还从没见过昆仑山上开花呢——”于是他赌气似的把自己的灵剑杵进了绿芽旁边的图里上,没好气道:“我的白虹内含日月灵气,但愿能让这些花多撑几日吧。”
逢殃摇摇头,刚想安慰他几句,就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热茶吗?”也不知道悄无声息站了多久。
茶叶必须是产自茅山东边丘陵上条索匀整,色泽翠绿的金坛雀舌,再用昆仑山顶凝结在雪莲花瓣上的露水,才能泡出香气清高,绿润鲜爽的热茶——温无最爱喝的茶。
“有的——没……”逢殃转过身,想了想屋子里的那一壶,下意识摇摇头,“你喝不下去的。”
话音未尽,眼前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见得他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双唇紧抿着,皱着眉,看着确实是受了不小委屈。
薄荷二两,茶叶五两,沸水冲泡,就是一壶治疗风热外感、头痛目赤的凉茶,鲜香清凉——只是微苦。
你确实是喝不下去的。逢殃轻轻叹一句。
西岭是非常爱喝的,事实上他对人间的一切都跃跃欲试。虽然他从没去过人间,但对逢殃口里的那个凡世间十分好奇,也喜欢缠着逢殃讲尘世的事情。
时间一久,逢殃一边回忆一边诉说着凡间风土人情,竟恍若隔世。
逢殃被天帝一道敕令禁锢在昆仑山,不得出山半步,于是曾求着去凡间游荡的西岭带回了一只大母鸡和几只毛绒绒的鸡崽,悄悄地养在了屋后。
想起那日温无在屋前练剑,而西岭在一旁撺掇,逢殃百般推脱无法,只能在屋后偷偷地烤叫花鸡。
火堆里发出馨香的时候,却见那人一身白衣,风雪猎猎,定定地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西岭,你也跟个凡人一同胡闹?”
随后在二人惊疑的目光中,一把接过逢殃手里的鸡翅膀,微启双唇,咬了下去。
他也是这般皱着眉,面色不渝,冷声道:“这东西能吃?”
逢殃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就不要勉强了。”
也不知道是在说温无还是说自己。
温无有时候来了还没喝上一盏热茶就走了,有时候又会在昆仑山的冰瀑下闭关,等到西岭想起去探望一下的时候,早已不见踪影,总是这般行踪不定,来去如风。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觉得他是来看你的。”西岭毫无形象地牛饮下逢殃自己泡制的薄荷凉茶,半片黄绿色的薄荷叶还黏在茶杯边缘,“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频繁的来看我。”
逢殃望着自己杯子里的薄荷碎叶在水中浮浮沉沉,低声道:“今日是初六了吧。”
“又是初六了?你们人间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白驹过隙!对,这么快就初六了。”西岭的视线在门外风雪中长剑飞舞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下,坦言道,“但他总归和你命系一线,多关心你些也是应该的。”
所以说无心之言,最为伤人。
逢殃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告诉自己:“我知道的。”
思忖间,一个清晰明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无!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窗外一抹荷叶的绿意闪过,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年,逢殃唇边禁不住溢出几许笑意。
“明晖,你来迟了一步啊,现在只有冷冰冰的薄荷茶了。”西岭冲少年招手,笑弯了眼睛,“每次你来的时候,逢殃都特别开心。下次你来早点,说不定逢殃会给我们多烤一只叫花鸡。”
逢殃默默点点头,有时候总觉得能透过这个少年看到年少时的自己,充满年轻活力与勃勃生机,而不是日复一日地望着茫茫大雪,然后等心慢慢苍老。
“多谢逢殃哥哥好意,不过不用了。”一身红衣的少年魔尊头上顶着一只新鲜荷叶,煞是滑稽地对着他们摆了摆手,靠在门边撑着膝盖,盯着温无一个劲喘个不停,“仙界的光还是那么刺眼睛,哇塞,我说你们天帝真的很——一丝不苟。山脚的封印就没失效过,害的我每次想上山都必须徒步走上来。累死我了——”
明晖是前任魔尊的遗腹子,自小在人间长大,直到上届魔尊陨落后才被接回魔界。魔界向来以强为尊,他们崇尚强者,对于前任魔尊的死都看得坦然。明晖也是每月打着为父报仇的幌子,来昆仑山与温无叫板,只为一睹三界第一神剑的风采。
温无闻言回首,赤红的双目正对上逢殃的双眸,视线也是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对了,这人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况且刚刚他还喝了杯不是滋味的茶,估计情绪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