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声问。鼻尖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他急急忙忙想俯下身去查看逢殃身上的伤口,却被舒颜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胳膊。
满是同情与怜惜的话语响在耳畔,舒颜有些不忍:“万年昆仑寒冰所制成的冰棺可护人心脉,保容颜不老,rou身不腐。”
逢殃面色苍白冷澈,清冷如梅,脆弱地仿佛随时都会凋谢。“他被父皇封进了里头,本会一直沉睡下去,若是这样便也不会痛苦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中途醒来——他手上的那些伤……”思及鲜血淋漓的冰棺以及逢殃血rou模糊的十指,舒颜撇过头,说不下去了。
想来也不难懂,逢殃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桎梏,于是拼命地想从里头爬出来。他没有灵力,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拍打着头顶的寒冰,到最后濒临绝望,甚至不惜一下又一下地抠挖,哪怕指尖磨破,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只盼着能自由。Jing疲力倦之时,面上血水交融,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这是天帝给逢殃的惩戒。被封在冰棺里的逢殃有呼吸有心跳,他不会死——天帝也不允许他死,但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沉睡下去,哪怕很久以后——或许是所有人都将他遗忘的时候醒来,意识到自己身陷囹圄然后再慢慢绝望,最后认命地陷在这方寸之地,仿佛一具有意识的尸体一般,永远地“安分”下去。
“逢殃不过是个向往自由的普通人罢了,你父亲就是个疯子!”西岭暗骂一句,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想将人带回去,却见面前一道身影划过。
“以前知微表姑被贬的时候,我也曾见过你这般模样。”舒颜伫立他面前,定定地望着他,吐气如兰。
“什么模样?”眸子里闪过一丝惊痛,西岭扭头瞪她,目光如电。
舒颜抿了一下朱唇:“痛心疾首的模样。”
西岭常常告诉逢殃说,他是祖龙一脉唯一的后人了。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因为他其实是还有个妹妹的。然而一千年前,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小妹无可回首地爱上了一个魔族人,甚至策划了一场私奔。在无法作壁上观的西岭帮助她逃去相会的时候,他们没有见到那个魔族人如约而来,却等来了天帝的亲兵。最后西岭被天帝罚至昆仑思过,而他唯一的至亲更是被剔去龙骨,活活承受了八十一道天雷之后被贬入轮回,永世不得再相见。
原本光风霁月的人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在临走之前她也没忘记扬起一张笑脸,安慰自己的至亲:“哥,人间是个好地方,有花有草还有他……”
有时候,逢殃也会望着他,嘴角含笑,双眼弯弯,眸子里满是怀念:“西岭,人间很热闹,是个好地方呀……”
西岭沉默了半响,坚定不移道:“天界不是人能留的地方,我要带他回昆仑,或者想办法送他自由。”
“他是我从父皇那边求来的。”舒颜提醒他,“表叔,你想带走他,难道没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屋内熏香芬芳迷离,熏得人喘不过气来,散在两人眼前,直直氤氲了室内女子的面容。
见西岭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舒颜敛起双目,强装镇定道:“你知道,我向来恃宠而骄。”
就再任性这么一回吧。
眼前的人身法迅捷,扬起的剑光凛冽非常,剑法玄妙,却仿若心有所念,招式破洞百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温无突兀地挽出一个剑花,剑气激荡起几缕青丝:“西岭,我梦到他了。”
他仿佛在与西岭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梦到他在哭。”
浅浅地笑了笑,西岭唇边仿佛带着六月的盎然生机,只是那笑意未曾到眼底:“小温,你去救他吧——只有你能救他了。”
“他在哪?”不觉带上了一丝急切,温无抿唇,握紧了手中之剑,启步就想往天宫的方向迈去。
“你放过他吧。”西岭在他身后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却恰好砸在温无心上,“在娶了舒颜之后。”
西岭望着温无远去的背影面色怆然,垂在两侧的双手也被冻得冰凉。他低下头,想起那天逢殃屋子里压抑的哭声,又想起站在山巅上的知微划过脸庞的一道泪痕。
西岭是没有喜欢过人,但是任何真心都经不起践踏。
这个道理,他一直懂。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逢殃和西岭之间不是爱情啦。
&&&&&&&&&&&&&&&&&&&&&&&&第15章 第 15 章
“我就知道他不在!”明晖没好气地说。
逢殃的身形一顿,又垂下头若无其事地抚去一片新长出绿叶叶面上的雪粒子。
明晖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几分察言观色,一瞅见西岭不住地使眼色,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含糊其词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唔……他最近确实忙,没空搭理我也对……”
“嗯,两位上神的婚事自然是普天同庆。”逢殃望着自己的双手,淡淡道。天宫的药自然是极好的,现下他的指尖上连一丝伤痕都看不出。
温无与舒颜不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