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朝政,与孟氏相较,无异于侧目珠玉。可惜,皇后的不作为却是对政和帝的落井下石,凤位本该是他拉拢重臣,培植亲信最重要的筹码,予了姚家,对如今的皇室而言,反倒埋下了“引狼入室”的隐患。
现下,帝长子诞生的消息应该已传出宫闱,卡在废皇储回京的特殊时刻,不得不让人多想。小皇后垂眸盯着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手链,心中挣扎再三,终是提了一个令她自己都匪夷所思的请求。
宫内三人的纠葛赵秉安早有察觉,但孟璋不死,他就不能因为小儿女之间的私情而打草惊蛇,所幸,当初元恪那个小畜生还知道分寸,未敢到凤仪殿来大放厥词,否则就凭他在西宫叫嚣的那些混话,赵秉安一早就会捏死他。
赵太师踏出凤仪殿时的脸色十分深沉,元恪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早在京畿传得沸沸扬扬,阿蓁就算避居深宫也该有所耳闻,即便如此,她还是违背原则开口为那个混账求情,这就意味着元恪在其心里地位非比寻常。
不可否认,赵秉安在这兄弟俩之间向来都偏爱元澈,不单是因为元恪残疾,还因为他二人巨大的性情差异。元澈自小被推上帝位,行事向来以大局为重,早就习惯了委屈求全;而元恪则不然,因为腿疾的缘故,西宫恨不能千般弥补,对其宠溺无度,导致这孩子养成了一幅Yin郁暴戾、霸道恣睢的脾性,待人做事都十分偏激,稍不遂意便喊打喊杀,也就是在他这个亚父面前还晓得收敛一二,其他人,包括政和帝,都不被那小畜生放在眼里。
赵太师不认为睿智的外甥女会对这样一个混小子青眼有加,充其量不过是怜悯作祟,他回眸瞥了一眼这冷清的凤仪殿,决定重新考虑废皇储的安置,防微杜渐,这两人最好不要再见面。
而重辉殿中那母子俩的是是非非,他也不愿再干涉,元澈没有错,只是落魄的帝王没有慕艾的权利,他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何来的底气能在群狼环饲下护住那个女人。
虎豹军并不承认这位小皇子的出身,姚鼎诚为数不多的耐心早就被政和帝的堤防消磨光了。对于中宫被迫接手这个生母卑贱的帝长子,姚家人只觉得恶心与屈辱。
次日朝会,内阁上表,恭贺少帝弄璋之喜,随后,政和帝正式下诏改立太子,废皇储更立庐陵王,圈禁宗人府,这使得歇斯底里准备玉石俱焚的孟太后霎时偃旗息鼓,乖乖退回了西宫。
事实上,满朝文武对庐陵王的归属也是议论纷纷,本以为太师会借机铲除了这个隐患,但如此轻拿轻放,可真让人为几位公子抱不平。
政和十年冬,禁军Jing锐抵京,庐陵王披枷戴锁,暂囚于上林苑。
与此同时,太师世子降服鹅湖书院,连下松州、太常、吴兴三地的事迹也从两江传入京都。虎父无犬子!谁能料到被太师折去羽翼的世子不过短短两月便又东山再起。
就连顾椿,都为赵凤举的果断而失声。毕竟在没收到次子家书之前,他对江南的境况可是忧心忡忡,如今,好歹两江兵祸已消,剩下的事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官场上最Jing妙的艺术便是妥协,世子虽年少,但就其所作所为而言,已得其中三昧。
盛元恪把江南逼到穷途末路,这时候赵凤举采取的怀柔政策无疑倍得人心,由始至终,世子的目的都是将江南士族收归己用,而遭受重创的苏南六道如今正处在历史的岔路口,要么屈膝赵氏父子,于两江推行新政,要么,自此退出官场,远离权势纷争。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苏州晓庄别苑又给赵氏兄弟送了一份大礼。
常阿庆余道瞿氏族老瞿罔亲入松州,投诚于世子,瞿家最不争气的瞿国梁都能在朝中高居吏部侍郎之位,这个古老家族的底蕴可想而知。瞿罔的投诚,是苏燃与顾彦郴喜闻乐见的局面,毕竟世子身边湖湘的分量太重,仅他们二人,是守不住江南这块祖地的。
而且,就明面上看,苏顾二人背后都缺乏家族的支撑,首辅与次辅在朝中的势力他俩能看不能用,而瞿罔的倒向却使局面有了逆转。两江士族最擅长的就是投机倒把,当他们捡回一条命之后,瞿罔的动作却又给他们指明了另一条康庄大道。
太师执意推行新政,少帝幼储注定都是傀儡,那若是新法大成之后呢,太师难不成会傻到还政于盛氏吗?天下人可都清楚盛家那哥俩一个是病秧子另一个既疯且残,若不是宗室死绝了,皇位花落谁家且还两说呢。
一百五十年前,两江押对了一回,泽遗后世,受用至今,眼下,世子重兵在握,声名在外,如何不值得他们再赌上一把,不看世子,就看太师如今在民间的威望,他们就觉得若赵氏反,至少有六成胜券。
怪不得,怪不得苏、顾两家都那么凑巧,钦定的继承人齐齐出走,现在看来,首辅与次辅两位老大人怕是早就洞悉天机,故而一开始就给自家留了后路啊。
瞿罔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对苏顾两位故友吃独食恨到跳脚,你俩吃rou不吐骨rou,要不是他费尽心机撬开沈一鸣的嘴,连点汤水都没得喝,这还是老戚,几辈子的交情呢,简直不能更过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