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般的大眼睛,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赢,我也请。”
“那出发吧。”不等人反应过来,方晨霖已经猛吸一口气,埋入水中,一眨眼游出十米开外。
“喂!”周珩急得大喊一声,立刻穷追不停。
按理说两人体力不相上下,奈何方晨霖开头耍个提前发力的小贱招。绕是拼了全力,周珩却始终不能赶超。两个赤条条、白花花的身体在水中不停地扑腾,溅出的水花一波接一波,扰得整个湖面不得安宁。
临到岸,方晨霖发力纵身一跃,灵活地率先登陆。他得意一笑,低头向脚边的人招了招手,“有酒喝咯。”
周珩浅笑着摇头,真拿这小子没办法。
方周二人这一整天算是畅快肆意,到了醉仙楼少不了多喝了几杯。
醉仙楼酒香四溢,以花雕最为出名,方晨霖只闻个味儿就馋了起来。周珩熟知他不胜酒力,试着劝说,却如何都拦不住。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二人本就亲如手足,从未有过隔阂,所以喝着喝着,便没了节制。在酒Jing的作用下,方晨霖通体泛红发热。喝到最后,他更是软了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迷糊不清。
“方晨霖,霖儿?”周珩轻声唤了两声,却没见回应,知道对方定是醉了。他上手揉了揉方晨霖乖顺的脑袋,起身架起他的胳膊。
司机一直在楼外候着,恭敬地打开后排车门。
上了车,方晨霖便直接靠在了周珩的肩上,软软绵绵地打着鼾。周珩也不恼,反觉得这会儿的他们比清醒时更亲近了些。
一路上难免有点颠簸。方晨霖每每一个起伏,都会皱着眉,不自觉地往周珩身上凑。周珩自觉地将人搂紧些,缓冲着颠簸带来的震动,同时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车停在了张府后门。周珩意外碰见张聿泓。
“哥,过来搭把手。”
张聿泓似有不满,看了眼周珩,“明知他不能喝,也不劝着点儿?”
“哥,你在这等谁呢?”
张聿泓没接话,从周珩手里接过方晨霖,清了清嗓子,“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姑母得着急了。”
虽然不放心,周珩却不敢太晚回去,“好吧,那你好好照顾霖儿。”
“方晨霖也是我师弟,你放心。”小醉汉倚在身上,站也站不稳,张聿泓嫌麻烦,直接将人横抱起来。
周珩蹙眉,盯着他俩怪异的姿势,心里不是滋味儿,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醉酒的方晨霖一点都不老实,在张聿泓怀里挣扎着要离开。张聿泓箍住他,不给他乱动,径直穿过后院,一脚踢开房间的门。
房间乱糟糟的,平时也不收拾,像极了它那个随性的主人。
“小珩……”方晨霖脑袋蹭着张聿泓的胸口低低唤着周珩的ru名,似是情谊非浅。张聿泓不由得想起这两人平日里毫不忌讳地亲昵耍闹,心中不快,手下一松,随意将人扔在床上。
木板床上垫个薄被子,始终有点硬。方晨霖吃痛,轻呼了一声,胃部本能地一阵翻滚,“哇”地吐了一地。
张聿泓极爱干净的一个人,气得抓了抓头发,又认命一般地找来东西将地面清理干净,并没有找下人帮忙。
方晨霖吐完后,在床上来回翻滚,瞧着不舒服得很。
张聿泓微叹一声,继续认命地倒了杯水,喂人喝下。谁知喝到一半,方晨霖嘴巴吧唧了两下,却又打起鼾来。他又好气,又好笑,用袖口给人擦了擦嘴,并轻扶着躺好。
直到确认方晨霖睡熟,张聿泓帮他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中秋灯会是宁城一年一度的重头戏。届时,市长将邀请宁城的各界名流捧场助兴。全城的百姓也会汇聚于最为繁华的古陌口,参与这一盛事。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头攒动。周珩拉着方晨霖一前一后地随着人chao涌动的方向前行。
“今年月圆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桂树头,人约古陌口。”
方晨霖“噗嗤”一笑,“改得不lun不类。”
“改得不好,你开心就好。”明月当空、知己相伴、盛世太平,周珩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足矣。
“望断南飞雁……”方晨霖从满街头悬挂的灯笼上随意挑了一个,转头瞟了周珩一眼,“打二字词。”
“久仰。”
“谢周公子久仰。”方晨霖装模作样地作了揖。
周珩抬手对着圆脑袋瓜轻拍一记,“方大博,你……”
“哎哎哎,无意挑的,怪我作什么?”方晨霖忙又随手捻住一个灯笼穗子,“青铜重器,曰毛公,曰大盂。”
“四字成语?”周珩沉yin片刻,脱口而出,“鼎鼎有名。”
“周公子谬赞了。”方晨霖又笑着拱手拜谢。
“方晨霖!”周珩手肘环住他的脖子,“皮痒了是吧?”
“哎哎哎……”方晨霖脖子敏感得紧,浑身扭动得跟条小青蛇似的,“珩哥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