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穿过内宅,变是后山,山后有一大片空地。祁明珏看得真切,空地上整齐地搭建了数个营帐,有一队兵士正在Cao练。
祁明珏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君然问到:“有多少人马?”
“全员两千八百三十九人,马匹一千两百骑,刀剑弓弩一万。”李君然看着祁明珏沉思的表情,微笑道:“你我如今已然共同进退,我自然要和珏儿交个底。”
“殿下在京郊养私军,着实冒险,若是让人知道了,参个意图谋反,那真是百口莫辩了,而且……”
“而且,”李君然看着满脸担忧的祁明珏,知道珏儿是在为他担心,心中顿升欣喜,接了祁明珏的话头继续说下去,“珏儿一定是想说,养私军不是一点两点金银可以解决的,这是个无底洞,得源源不断地往里砸钱维持着,本宫是太子,犯不着冒这个险,本宫说的对吗?”
“殿下明鉴,”李君然所说确是祁明珏所想,“殿下如此冒险,莫非还有隐情,莫不是于殿下装病也有关吧?”
“珏儿果然聪慧过人。”李君然颌首道,“这是私军,但也不是私军。”
祁明珏:“莫不是,这是父皇默许的?”
李君然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按自己的节奏,娓娓道来:“这宅子原是父皇所有,是送给母后的生日礼物。那时父皇还是贤王,母后素来喜欢江南景色,父皇在修建这庄子时便是效仿了江南园林的格局,我记得这庄子竣工时母后很是开心,还说日后定要长来住住。”
在回忆母亲时,祁明珏看到李君然脸上露出的一丝温馨。
“不过不久后父皇就登基了,没多久母后突染重疾,一病不起,仙逝了,父皇对母后一往情深,一直不相信母后是染病而亡的,其实母后身子一向是很好的,父皇当时便暗中派影卫查了,可惜所有的线索都被人掐断了。”祁明珏知道李君然的心并不像他的声音那样波澜不惊,祁明珏也是自幼丧母,心头一颤,伸手轻抚着李君然的背脊。
李君然反握住祁明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珏儿,我没事。” 李君然嘴角噙着笑继续说着,“我八岁那年随父王出访大燕,”李君然停顿了下,看了眼祁明珏平淡无波的脸,“回国的路上,途经此庄,因为一时念起,一个人来了庄子,被杀手寻了机会,中了毒箭,幸得义父出手相救,才化险为夷。”
“害死你母后的人,与要杀你的人是同一人吗?”听着李君然的故事,祁明珏直觉感觉到两者是有关联的。
李君然闭了闭眼,确认了祁明珏的猜测,“父皇当即就派人查了,杀手训练有素,遗留现场的武器虽然被有意隐去了标记,但还是叫人认出了,那是玄铁司制造的。父皇知道此事军中必有人参与,一方面以余毒未清为由让我对外称病,另一方面派亲信建了这个亲兵营,防患于未然,虽然此地离皇城太近,规模不宜太大,但营中之人确各个是Jing锐,可单兵作战,宜可团队作战,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待我及冠之日父皇便将这座宅子赐给了我,自然也包括这宅子中的人。”
毒害皇后,刺杀太子,这桩桩件件都是炒家灭族之罪,做得再隐秘也会有蛛丝马迹,查了这么多年怎会无功而返,孝文帝定然是知道这幕后之人的,祁明珏了然,有实力,有野心,有动机,又能让孝文帝忌惮的,在这大周除了手握重兵的史家,别无他人。
“史家兵权在握,与太子日后登基不利,父皇他……”祁明珏将心中所想如是问出。
第9章 第 9 章
李君然知道聪慧如祁明珏又怎么会猜不到幕后之人是谁?他拉着祁明珏在一块大石上坐下。
李君然似是思考如何开口,等了片刻后道:“珏儿可知我大周兵力共分为三股,其中最大的一股是掌握在父皇手中,最小的这股分散于各地,并不听命于某一特定将领,是由兵部统辖,而这中间这股兵力则由史家把控,但近年北有金辽,西有乌桓不断sao乱,边疆不断增兵,史家在朝堂之上势力日益壮大,要想收回史家的兵力着实难于登天。”&&
“父皇对殿下着实疼爱备至,竟为殿下作了最坏的打算。”同样是嫡子,听着孝文帝为保儿子的所作所为,祁明珏想得到自己的处境,心中五味杂陈,眼眶微红。
看着这样的祁明珏,李君然只觉心中抽疼,他的珏儿是多么美好的存在,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珏儿,一分一毫都不可以,哪怕是生身父母也不允许,李君然走近祁明珏,伸手搂过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宽慰道:“珏儿莫再为过去种种而伤心,日后有为夫在,绝不让珏儿受一星半点的伤。”
明明是安慰人的话,可到了祁明珏耳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祁明珏故不得礼仪,推开李君然,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道:开口为夫,闭口为夫的,这个人怎这般不知羞。
李君然看着祁明珏气红了的脸,觉得这样的祁明珏真是可爱的紧:“珏儿可是累了?不如我们去泡个温泉,歇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