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煮好的面条沥干加入,铺几尾新鲜汆熟剥壳的河虾仁在面上,再洒几抹龙井嫩叶,格外诱人。
结账时老板娘还主动抹了零头,白净的脸上有几粒雀斑,笑起来却格外满足。她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丈夫,就站在与店堂相连的小窗口看着她,也无声地笑了。叶昕看着,心底无限唏嘘。
她从餐馆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这片商肆地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鳞次栉比,目之所及皆是熙攘。这样的热闹,却不能消除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孤独感。Hagen-Dazs几个字终于羁绊住她的脚步,叶昕忍不住走进去,要了两个冰激凌球。
叶昕很慢,很慢地吃着。这不仅她喜欢,也是钱宁的最爱。纯焦糖邂逅牛nai,那是怎样的一种缱绻浓眷。馥郁的黑巧克力加上香橙皮rou,演绎着一出别样疯狂。这项奢侈的爱好,从她还是个小女孩时起,到做了母亲后结束。更多时候,像她一样的大多数母亲,都是将最好的给予孩子,宁可自己在一旁看着。
邻桌有一对母子,各自坐拥两只冰激凌球,很闲适又享受的样子。和那些带孩子出来时往往不大注意形象的母亲不同,女人穿着考究的咖色套装,得体又大方。有点自来鬈的栗色秀发刚刚及肩,随意地拢在脑后。浑身上下并无一点饰物,举手投足间却自有种吸引人的味道。
叶昕打量的目光被被对方逮个正着,她自觉有些失礼,歉然一笑正要移开视线,女人却不以为意的冲她点了下头。
这时男孩顺着妈妈的视线看过来,指着叶昕说:“是棒棒糖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评论都没有,有点自娱自乐的感觉,泪~
☆、心的煲仔饭
据说在同一间城市里,打到同一辆出租车的概率为零。再次邂逅苏曼母子,让叶昕觉得全世界缩小到一条街的布景。不二家的甜犹存,五岁的昇昇回应着叶昕迟来的感谢:“因为那是我最爱吃的棒棒糖啊。”
“昇昇最喜欢的糖啊,那你为什么要送给阿姨呢?”
“因为阿姨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啊。”
苏曼开设的茶室在两个街区外的一楼底商,大概八十几个平方。母子俩的栖身之所也在这片有些年头的楼群内,好在是和平重点学区,交通便利。
她用几句话概括完自己生平。苏曼,三十岁,育有一子。大学毕业后便专心供职于“家庭主妇”,略得主妇心经一二,育儿经验若干,而于职场却一无所知。七年不事生产的米虫生涯过去,人未老珠尚青,‘长期饭票’却改换了胃口,转而供奉新人吃喝。
不是没有自嘲,但绝没有自怨自艾。她点茶的姿势优雅异常,悬腕用力,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茶叶在热水中翻滚着,香气袅袅上升。薄薄几只青胎瓷茶杯,紧靠在一起。皓腕轻转打圈,最后轻轻一点,呈上至诚的敬意。
叶昕双手接过这“倾盖如故”的杯茶,静静品来。是六安瓜片,茶汤清亮,醇净回甜,伴有一脉熟栗清香。
不知不觉间她打开了话匣子,直到嗓音微哑才停下:“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而苏曼也没有表现出那种令她难堪的同情神色,面色平静地问:“这样啊,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叶昕看了看在旁边乖乖玩乐高的昇昇,孩子那双澄澈的、毫不沾染世俗的黑眼睛,让她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钱宁。眼神黯了黯,摇头道:“没什么打算呢。”
苏曼伸手握住了她的:“没有什么打算,才是最好的打算呢。”她看着叶昕的眼睛,一字一顿:“当所有的事情都糟得不能再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以后只能越来越好,明白吗?”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富有节奏感和魅惑力,叶昕听到自己很小声在问:“是这样吗?”
苏曼笑了,又满上杯茶:“当然啊。”她笃定道:“因为我也是这样,一步步从谷底走到今天。”
两个礼拜后,钱宁在洛杉矶收到了来自中国的航空邮件。她用颤抖的手打开,看到母亲熟悉的字迹:宁宁,你什么时候放假回来?妈妈的新家已安顿好,等着做饭给你吃。爱你的,妈妈。
泪水汹涌而出。钱宁的黑人室友开门进来,就见早就接到过父亲报讯电话而面不改色的钱宁,拿着薄薄的一页纸泣不成声。
隔洋跨海的中国,叶昕刚把租屋的厨房收拾出来,用一只新买的砂锅,做喷香的煲仔饭。锅底要抹层猪油,这是酥脆锅巴的关键。米沸时放入腊肠,将熟再磕入鸡蛋,铺上层焯好的菜心。用热油激活生抽的香,并香葱末一起泼洒,成就这一钵好饭。回甘的香里,又带一丝丝甜,需要唇齿细细雕琢的微几。叶昕用心品尝着,而她一心思念着的女儿也在灯下手写着回信。孩子最初爱他们父母,等大一些他们评判父母;然后有些时候,他们原谅父母。
☆、大圣与圣代
王睿坐在他位于市中心地段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正接受电视台记者孙晓芸的采访。工作人员忙着架设灯光和调试麦克风,时间已经比原定的耽搁了很久,孙晓芸向前探了探身子:“可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