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走,昨晚睡的那两把椅子已不知所踪,新买的泡桐木床早已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厅里。上面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想是褚攸做的。
兰运坐在上面试了试,很舒服。
另一边的白芷已经迫不及待地把锅盖掀起来了,褚攸打了盆热水,叫白芷去洗手,他自己将锅里的东西端到桌上。
野鸡就是比家里养的鸡好吃的多,褚攸在锅里炖的时间又长,滋味全渗透到鸡rou里,更是好吃。
白芷边吃边叽叽喳喳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褚攸将了一遍,兰运几次想插话,就没插进去。
吃过晚饭,白芷摸着鼓囊囊的肚子意犹未尽地吧嗒嘴。褚攸收拾着残羹碗筷,白芷眼睛一瞥在门口放风的兰运,心里很不痛快:“你怎么光吃饭不干活?”
兰运转过身来,伸出食指指向自己:“你是说我吗?”
“这房间里,除了我与褚哥哥还有谁?”白芷十分不满意,又不是他们请他来的,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
兰运走进屋里,朝那堆吃的努努嘴:“那些东西还不够吗?”
白芷不客气地道:“一只野鸡才贵呢。”更何况还不知要住多久。
白芷拉住褚攸正要洗碗的手:“褚哥哥,让他去做。”说着,不由分说拉过褚攸站到一边。
兰运看看白芷又看看褚攸,任命般地挽起袖子:“得嘞,还是我洗吧。”
白芷今日带回来不少好吃的,惦念着许墨彰,也不等明天,就分出一些,让褚攸陪着他送给。
兰运听说二人要去见许墨彰倒是没说要跟去,只嘱咐着,一定要告诉许墨彰,那些东西都是他给买的。
今晚的月亮的很圆很亮,不必打着灯笼,也不怕看不清路。
褚攸牵着白芷软软的手慢慢地往前走,今日的小狐狸很安静,从家里出来后就没怎么说话。
褚攸低声问:“可是还与兰运生气?”
“嗯,”白芷蹙眉道,“褚哥哥,那兰运不是个好人,咱们把他赶走不好吗?”干吗还让他住下。
“你认为兰公子的话是真的?”褚攸没有回答白芷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白芷点点头,兰公子一看就十分靠谱的样子,不像这个兰运。
“我觉得兰运并不喜欢墨彰,就算以前喜欢,那现在也不喜欢了,”白芷仔细回忆着兰运与许墨彰相处时的样子,“他看墨彰与看别人时一样,眼里没有丝毫的爱意。还有,今日到镇上,他都没想着给墨彰买点儿东西。”白芷不管买什么时,可都想着褚哥哥的。
“不像兰公子,兰公子对待墨彰小心翼翼的,像呵护什么珍宝一样。我与兰公子说话时提到墨彰,他的眼里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满满的爱意。”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嗯,还有,兰运既然说要与兰公子公平竞争,那他都不应该离开墨彰的身边啊,怎么还到处跑,让兰公子有可乘之机?”
白芷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兰运种种不寻常的行为。
白芷说的这些,褚攸自然也都想过:“你有没有想过,兰运的话很可疑,他的身份也很可疑?”
“身份可疑?”白芷疑惑不解地看着褚攸,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兰运吗?兰公子都承认了。”
“那你说说兰运是什么身份?”
“是兰公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厮啊。”白芷更加糊涂了,难不成褚哥哥将这事忘了?
褚攸谆谆诱导着:“你再想想,他有半点儿做为仆人的样子吗?”
白芷摇摇头,自然是没有的,要是不知情的外人瞧见了,只怕会误认为兰运与兰齐是一对兄弟,不会将他当做兰齐的仆人的。
褚攸道:“一个人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就像戏台上的戏子,就算穿上寻常人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也很容易被人们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像兰运这种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长大的仆人,在主人面前势必是一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含腰驼背的样子,可是你看兰运,他身上有这些特征吗?”
白芷又摇头:“没有,要不是他那身仆人打扮的衣服,没人会相信他真是个做仆人的。”兰运喝茶时的样子斯斯文文,吃饭时细嚼慢咽,坐在椅子时腰板挺得笔直。
白芷又突然想起兰运今晚洗碗时的样子,虽然最终也把碗洗得干干净净,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惯了这个的,还有他的那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也不像是一双做粗活的手。
褚攸没说之前,他还没觉得兰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他与兰齐抢墨彰,这点有些讨厌。
“兰公子说过,兰运已经死了。”褚攸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褚攸这话刚落地,白芷就觉得浑身上下冷嗖嗖的,他又往褚攸身边靠靠,用力抓紧他的手,朝四周看看:“兰,兰运是鬼?”
褚攸好笑地将白芷搂在怀里,还是只怕鬼的小妖怪。
“他有影子的。”褚攸亲亲白芷的头发,笑道,“你莫不是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