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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
厉君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厉君原本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她借着喝酒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平平问:“她这两年,过得如何?”
提到这件事情,秦国师也微微叹息:“她跟着刑邪,现在变成了关外出了名的女匪首,武艺如今可以压住刑邪,可是,我感觉,她不快乐。”
他记得一年前他去看自己的二弟子时候见到的小女孩。
那时候听到梅林死去后,他细细去查探过梅林出现的时间和言行举止,他有六成的把握确定,梅林就是厉君!
可是梅林死了,因为自己的大弟子陆慕御下不严,他不想去追究梅林死因的真相,但他却不想再去看这位大弟子一眼,即使他因为受伤而毁容残疾,他也兴不起任何心痛的心绪,即使这只是一个可能,他都不能原谅陆慕。
之后他去看了自己的二弟子,也就是那天,他看到了与厉君有过一段交集的小丫头,那天她正在反复劈砍着木桩,虎口上全是血迹,但她的神情和动作却如木偶一般,仿佛不知疼痛。
刑邪说,自从她的那个姐姐死去之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练武的时候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别看她只有十六岁,可身手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而且早就已经见了血,心冷如铁了。
这是厉君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痕迹,和厉君记忆中相比,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更漂亮一些,脸上却没有厉君记忆中那样灿烂的笑容,只剩下苍白的麻木。
刑邪问,师父,要不要过去问问她。
秦彘望着那个冷漠的少女,摇摇头,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问不问也就没什么重要的了,他之后便去了西域,在那里过了半年。
秦彘一面回忆,一面将关于林若的事情说出来,这半年他时而听到林若的消息,比如她收留了一帮手下,那帮手下对她无比忠诚,比如说她曾经莫名其妙跑到一个村子中,命手下的人把那帮人用刀逼迫出村子,行径犹如打家劫舍,之后半夜,那个村子就被洪水淹了。
她做过的好事不少,可滥杀过的人也不少。
厉君默默的听着丫头的故事,心如刀割。
就算她变得面目全非,在她的心目中,她永远都是那个跟在她的身后,双手紧紧牵住她衣角,怯生生的望着她的小女孩。
她是那么依赖她,那么信任她,可那份感情太过单纯执着,太过厚重,让一向利落的厉君面对的时候莫名生出一种自卑。
其实厉君过去玩了那么多女人,只是证明了,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而且,在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的身体后,生活了那么多年,爬到了高位,最后却被丢掉了这种地方,她心下不是没有痛苦的,对小丫头的好,只是顺手,可她没想到,她收获到的,是这样一份厚重的感情。
“你要去找她吗?我可以传信给刑邪。”秦彘道。
厉君比出一个停的手势,摇摇头:“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没必要去找她。”
秦彘细细看了她一眼:“厉君,你做任何事情都一向干净利落,怎么真遇到感情上的事情,就这么犹犹豫豫的?”
厉君自嘲的笑了笑:“我现在这个样子,配得上丫头吗?”
秦彘露出疑惑的表情。
随后,厉君的脊背上,有灰黑色的Yin影成片的隆起,一对巨大的羽翼在她的脊背上展开,她盯着秦彘:“这就是我二次进化带来的东西,我如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而且,你也知道,如今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和男人在一起,到了床上保不准就是我干他,和女人在一起,有谁能接受得了我这样一副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看来异类的身体?”
秦彘呆呆的望着厉君背后展开的羽翼:“这是……”
“是青雁,”厉君笑了,“不过安吉丽娜在这上面作了一些改良,我可以很自由的控制身体上这些粒子。”
于是秦彘便看到她脊背上的羽翼迅速回缩到体内,那些黑色的粒子从衣袖间流窜而出,在她的指尖盘旋不去,她移动手指,黑色的粒子在她的拳头关节处凝聚成一团:“现在就算是对上虫母,我也有八成的把握把它彻底杀死,可惜这样的能力,在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秦彘望着她:“为什么?”
厉君茫然:“什么为什么?”
“当初明明只要回到那个家,你要什么没有,”教官说,“而且你当初会和家里人失散,那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厉君睁大眼睛,随后大笑起来!
她摇摇头:“其实在他们宣扬那件事之前,我早就知道谁是我的生父生母了,但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教官你再清楚不过,所以对我来说,家的概念很模糊,模糊到我甚至都没有渴求过。”
所以宁可去接受九死一生的基因实验,也不肯向所谓的家人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