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正对上了谢老爷子那冷冽的神情,当即就是神经一紧,急忙拉住谢心荷的手,匆匆赶过去,
只是心里,着实有几分害怕。
当天晚上,何莉又做了那个缠了她很久的噩梦。
她这一年来已经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这一次她又做了这个噩梦。
梦里的谢文涵高高在上,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法力统统废去,然后将谢心荷的法力在她面前一点点废去,然后再将谢文耀的法力废去,她那般绝望地哭叫哀求,她说要以死谢罪,请求谢文涵放过她的孩子,却只得到了谢文涵的冷笑,
何莉痛哭流涕,百般求饶,她那么用力地给谢文涵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希望谢文涵能够放过谢文耀,但是谢文耀和谢心荷,依然在她面前,成了一个废人,
鲜血仿佛染红了土地,何莉崩溃地尖叫出声,然后就听见身边被她的尖叫声吵醒的谢一言不满地说道:“你有病啊?叫什么叫?”
顷刻间,何莉的心凉了一半。
这就是她痴迷了小半辈子、追逐了小半辈子、一心深深爱慕的男人吗?
这就是那个不论她付出什么,也要坚定弄到手的男人吗?
但是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
真的值得吗?
何莉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身边的男人似乎陷入了熟睡,她做噩梦惊喜,泪流满面痛苦不堪,身上更是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
但是她所认定的良人、她追逐了小半辈子的丈夫,却对她不闻不问,还因为她打扰了他的睡眠而发怒,骂她有病。
何莉忍不住微微一颤,她下意识地推了谢一言一把,声音嘶哑地说道:“……我做噩梦了。”
“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熟睡中的男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却并未被她吵醒,
何莉又推了他一把,他依然没有醒,于是何莉继续动手,
她机械般地推搡他、并且重复着那两句话,
谢一言终于被她吵醒了,他几乎是暴怒地喊道:“——你他妈的有病啊 ?!!做个噩梦而已,从这里叽叽歪歪个屁啊!”
“谁没有做过噩梦是怎么着?!”
谢一言猛地掀开被子,厉声喝道:“你他妈不睡就给老子滚出去!大半夜的打扰谁呢?明天还得早起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需要睡眠?”
何莉心脏一抽一抽的,如果放到平时,她必然和谢一言激烈地争执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却几乎丧失了与他争执的心,
她突厄地笑了起来,
谢一言刚想要骂她有病,就听见何莉说道:“谢文涵成为了高阶中等水系法师。”
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何莉只感觉神清气爽,对啊,她为什么要隐瞒呢?谢家还欠谢文涵母亲一条人命呢,他们谁比谁高贵?谁都在谢文涵的清算名单上!
凭什么她要心惊胆战日夜难眠?
哈!
何莉唇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然后重重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突然感觉有了睡意,
但是这一次,将她推醒的的成了谢一言。
谢一言整个人都有几分发懵,当年让温文凝身体虚弱的那些药剂,有不少是他亲自端过去的,就是因为温文凝信任他,后来温文凝不信任他的时候,身体已经非常坏了,可以说是无力回天,身边那些用的惯的佣人也被谢一言找各种理由送走,完完全全地孤立无援,
到最后,温文凝死了,温文凝刚死的那些日子里,谢一言总是做噩梦,梦见温文凝用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注视他,他吓得连家都不敢回,日日夜夜与何莉厮混在一块,这才渐渐地好起来,
如果说谢家的人中,何莉是最不想要见到谢文涵有实力的,那么谢一言就是第二个。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谢一言震惊道,“你什么意思?!!谢文涵怎么可能会成为高阶中等法师呢?!你在骗我?!这是你做梦的内容吧。”
谢一言仿佛是找到了什么借口,十分笃定地说道。
何莉低低地笑,似乎在嘲笑谢一言的自欺欺人,她冷冷道:“我亲眼看见了。”
“就在今天斯尔维亚学院附近,我为什么会惊叫?就是因为看到了谢文涵,并且还看到了谢文涵胸前那块闪闪发光的勋章。”
“我为什么会做噩梦?因为我知道,谢文涵成为了高阶中等法师,我们都要完了。”
“你说对不对,一言?”何莉的声音里充满着轻蔑和嘲讽,她露出近乎诡异的微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毕竟,你和我,可都在谢文涵的黑名单上啊。”
“如果我排第一,你必然会排第二,”何莉的声音之中竟然充满着一股快意,“我们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蚱蜢,谁也脱离不了谁,你说呢,一言?”
“……我也很期待,你会不会做噩梦呢。”
何莉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她躺在床上,眉眼间看起来都带着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