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的“海域”,害怕秦戈可能无意说出的评价。对哨兵和向导来说,“海域”是最秘密的地方,藏着他所有珍爱的、憎厌的、不堪的历史,他现在要把它们袒露出来了。
谢子京的喉结动了动,他想吞咽唾沫让自己平静,但口里干极了,蠢动的喉咙像被刀割伤一样,疼得凶猛。他忍不住呻.yin出声。
秦戈吓了一跳,立刻跳起来。谢子京手心托着的那团小东西消失了,化成柔软的雾,把他裹在当中。
“别紧张,别怕。”秦戈几乎要趴在谢子京身上了,他抚摸谢子京的头发,看着谢子京的眼睛,“我就在这里,谢子京,我陪你,不会发生任何你害怕的事情。”
谢子京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白床单上一个汗淋淋的自己。
秦戈的眼睛这样亮,某种急切又激烈的感情被他纤长的睫毛和柔软眼皮掩盖了,谢子京在这短促的瞬间不能完全理解。但在秦戈的注视和声音里,他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像心悸一样令他慌张。
但心悸之后,他的恐惧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
“……你可以……牵着我的手吗?”谢子京说。
秦戈坐回椅子上,离他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点点头。
他牵着谢子京的手,问他是否还有别的问题。
谢子京想了一会儿:“我可以直接叫你秦戈吗?”
秦戈愣了片刻,又点点头。
谢子京心想,他真可爱。他傻笑了一阵,仍旧把记事本压在胸膛上,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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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设想过自己会看到什么样的“海域”。以前进入谢子京“海域”的时候,他发现废墟实际上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城市。
这里应该是谢子京的家,那个说话跟讲相声一样的城市。
但出乎秦戈意料的是,他站在一片浓稠的雾气里,举目所见,竟然是一片白茫茫。
“……谢子京?”他不敢随便移动,在雾气里扬声大喊,“你在哪儿?”
连喊了好几遍,雾中才慢慢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谢子京穿破雾气,走到他面前。
“这里什么都没有?”谢子京挠了挠下巴,“调剂师工作出现了失误?”
18岁的谢子京果然消失了。站在秦戈面前的是和现在年龄一致的哨兵,这是他“海域”中的自我意识,应秦戈的呼唤出现在秦戈面前。秦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忽然觉得有些古怪:“你吃的什么?”
谢子京扬扬手里的两颗枇杷:“要吗?”
秦戈:“又不是真的枇杷,吃了跟没吃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立刻扶额不语。这是在谢子京的“海域”之中,和自我意识说这些闲谈一般的话有什么用?秦戈强令自己恢复工作状态,很快振作Jing神:“你的‘海域’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实际形状,废墟被清理之后,重建是我的工作。请你信任我……你干什么?”
谢子京用手指勾开秦戈的裤子口袋,把一颗枇杷装进去。
秦戈:“……”
谢子京:“你留着,万一一会儿饿了呢?”
秦戈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把刚刚的话又讲了一遍:“……总之,你必须信任我。”
“嗯。”谢子京站在他面前,微微垂首,笑着看他,“我完全信任你。”
他的笑实在古怪,秦戈忽然想到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可能。他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揪着谢子京的衣领,力气大得谢子京连退了两步:“你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谢子京:“你是秦戈。”
秦戈死死盯着他:“如果我知道你……你在戏弄我,我……你知道我能在你的‘海域’里做很多事情的。”
谢子京连忙涂改卷面答案:“你是秦戈,调剂科的科长,我的上级,同时也是我的调剂师。”
沉默片刻,秦戈放开了手,深呼吸之后平静看向谢子京:“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必须竭尽全力回忆并且尽可能详细地给我答案。”
他走进雾之中。
谢子京在他身后问:“秦戈,你可以牵着我的手吗?”
秦戈压根没理他。
雾气之中隐藏着形迹不分明的建筑,它们尚未能完全挣脱浓雾。
“你还记得自己海域的中心是什么吗?就是你常常徘徊的地方。”秦戈问身后紧跟着的谢子京。
谢子京把手中仅剩的枇杷从左手抛到右手:“中心公园。”
“它什么样?”
谢子京看着浓雾。“春夏之交,公园里开满了花。我在公园里拍过照,那时候我才这么一点儿大。”他比划了一下小孩的高度,“公园不大,周围很多老房子,都是名人故居。我那时候很小,什么名人,什么事迹,不晓得,但我熟悉他们的房子。”
一点儿青绿色,从雾气中慢慢洇化。
它越来越大了,雾气翻滚着往那点儿青绿色里钻。像饱蘸了水的颜料在纹理清晰的纸上蔓延开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