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呼吸,手亦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皇帝说了什么,韦欢全听不见,李暅和守礼也说了什么,韦欢也听不见。
她唯一听见的就是一句“把她带走”,这句话如激发了某种机关,将她自害怕中召了回来,韦欢一下便起了身,弯腰想去背太平,腿上一软,脚步便错开,几乎连自己带太平一起跌倒,幸而李暅在旁扶住,夫妻两人一道将太平架出去,过了门槛,李暅又蹲下身,将太平背下阶,众人扶持着上了辇。
韦欢固执地随太平坐在一张辇上,手攥着她的手,片刻都不肯放。她随着太平出了宫,就近去了太平的别庄,跟到太平的寝室,期间她与李暅和守礼都不忘了遣人去请御医,结果太平安置定时,太医院的人来了一半。
除了杖伤,还感了风,到家时已发起烧来,躺在床上,人糊里糊涂的,嘴巴却紧紧闭着,一个字都不说,这是太平在掖庭留下的习惯,不说梦话、醉话、胡话。那一次在万寿殿,也是太平在内,她在外。她知道太平在受折磨,却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
韦欢狠狠地咬住唇,迫自己自无休止的追悔中醒神,转头时看见帘外李暅唉声叹气地踱着步,守礼则沉默地站着,手攥成拳,擦了眼泪,扶着宫人走出去:“太平病得这样,家里却没个主持的人,妾想…不如妾在这里留几日,殿下以为如何?”
李暅蹙眉道:“若这样,不如将她挪回宫,也方便看顾。”
韦欢垂眼道:“妾方才看了伤势,已破损见血,好不容易才止住,若这时候挪动,恐伤口再绽。不若妾先在这里留一二日,候她伤势好转,再挪回宫,就近看顾,殿下以为如何?”
李暅沉yin不决,守礼便在这时道:“姑姑是为儿才受此责备,她既无夫婿,又无儿女,重病时没个主持的人,家奴们或有怠慢,又或是传信不及,若有万一,阿娘与儿,怎能坐视?阿耶若不愿阿娘有在外迟留之名,不若白日里请阿娘在此,夜间则由儿代阿娘,如此数日,一俟伤势平稳,再送姑姑回宫不迟。”
李暅终是点点头,因御医已去,走到帘内,将太平看了又看,经门外催促,方嘱咐韦欢:“好生看着,若有事,立刻报信来。”
韦欢只是沉默点头,将他送出门外,再进来时扶着椅子坐定,叫王仙仙过来:“崔秀、柳厚德、郑元一与独孤绍俱受圣命出任地方,朝廷有命,制下当日,便该赴任,料不在今日,也当在明日,你派人先与他们通报一声,免得他们一时措手不及,再请崔明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除此之外,我疑心这家里有人与外人相通,思众人之中,唯有你和宋佛佑可托,你亲传个信与她,请她暗中查访,看家里近日有谁骤然阔绰,或是子弟中有放大话、斗殴、赌钱、狎ji等异常者。”
王仙仙一怔,道:“这是娘子托太子妃转达的么?”
韦欢淡淡道:“她已病得这样了,怎么说得出话?这是我的意思。”
王仙仙便蹙眉:“这…”
韦欢看她一眼:“我与她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是最知道的,眼下她与我都遭jian人设计,蒙受此难,但此事还远远未完。通知这几人,与查清家中叛奴,都是我们能避后续灾祸、奋起反击的当务之急。其中利害,你当知晓。且这些事虽是我吩咐的,但一应施行,都由你府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仙仙抿嘴笑道:“怎么会不放心太子妃?只是听说家里有jian人,有些吃惊,一下也不知该从哪里查起。”
韦欢冷笑:“此人至少对太平在这院中的行踪知之甚详,又窥破太平与我的关系,还熟悉家里冯永昌的劣迹。你按这个,再与我先前说的,谁有行止异常,一一比对,不几日想就能有结果。”
仙仙迟疑片刻,躬身领命,韦欢又唤裴兰生来:“太平是不是曾认得一个叫邱柒还邱八的人?那人之后可再见过她?”
裴兰生道:“上门投过几次帖,公主的意思,是还压几次,到明年再用。”
韦欢点头:“不必等明年,现在就可去叫他来了——你以太平的语气给他写封疏,让他上奏,说既今上本只有太子一子,太子又已立了太孙,三代国本皆立,没必要再收养罪人之子为子,徒乱齿序。请敕相王旦还为故雍王子,即刻之国。”
裴兰生微微一怔,向帘中太平望了一眼,道:“眼下这情形,他若不肯呢?”
韦欢冷冷道:“那就随便找个能上疏的谁去上这奏疏。次后我再让守礼写封手书,递去省中,将此人贬斥出都,永不叙用。”
裴兰生微微点头,已彻底明了此时形势:“这事我去做。家中尚有几个人常侍奉笔墨、跑腿传信的,女娘中是余停、仓淇、楚明,外间有宦官冯永寿,家奴赵四喜、李达,还有拾遗杜宇、舍人崔湜、郎中崔溍几个,也常来府上帮忙。”
韦欢便知是可靠之人,想一想,笑道:“令郎不曾有官身?”
裴兰生沉了脸道:“他在外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免于牢狱,已是托公主之福,岂敢再望有官?”
韦欢道:“既是荥阳郑氏之后,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