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时的灾难,仍旧心有余悸,忿忿道:“那指挥使着实凶恶残忍,我前日险些被他从万丈云端中推下!”
那妇人眼中划过一丝Yin冷的怨愤,低声道:“那是自然,否则他也不会当上指挥使,钟山本就是个残酷嗜血的地方。”
“什么?”赵璇睁大眼睛:“这里的上神烛九Yin,也和他一样可怕吗?”
妇人一愣,连忙笑道:“怎么会,尊圣和夫人最是仁德宽厚的,我是说看守祖陵的那帮人。”
赵璇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与她闲话。
桑诺始终不发一语,时不时掀开车帘,望向窗外的天空。
夜渐渐深了,车里的谈笑声渐渐歇了。
赵璇靠着马车东北角熟睡,那妇人直接躺在过道里睡去。
黑暗之中,赵璇感到一只手摇了摇她肩膀。
她神志渐渐清醒,转过头,就看见桑诺的一双狐眼,在黑夜里发出琥珀色的光泽。
她微微一惊,又听见桑诺轻轻“嘘”了一声。
赵璇满面疑惑,刚欲询问,就见桑诺俯头凑到自己耳边,低声耳语道:“如果我没能一击得手,你就立即跳出马车,朝相反的方向逃跑。”
“什么……”
“嘘!”
桑诺低头看了眼地上熟睡的妇人,暗暗握紧拳头——
她已经可以确认,说谎的,是这个妇人。
原因很简单,他们入钟山时,是从西边的入口进入,而后朝南转,一直往东南方向行径。
桑诺从前听姜雪时说过,烛龙殿的方位,是钟山的正中央,而到达目的地的路,自然应该一直往中心靠近。
然而,自从上了这个妇人的马车,桑诺就一直注视着夜空中的北极星。
北极星从他们的正后方,渐渐转到了右边,这说明,这辆马车在往西南方向行驶。
这根本是在偏离烛龙殿!
其实,一开始,桑诺就对这妇人心存怀疑,但又担心她所言非虚。
仔细权衡过后,如果指挥使和这妇人中有一人想要害她,桑诺觉得,这妇人显然比指挥使更好对付。
桑诺打算立即了结了这妇人,不论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可以肯定的是她说了谎。
在自身难保的状况下,桑诺不打算网开一面听她解释。
于是,桑诺伸出长尾,悄无声息地探向妇人的脖颈。
一片死寂与黑暗之中,她忽然听见,地上的妇人冷笑了一声。
桑诺一个激灵,却没有退缩,猛然间伸出尾巴,缠住她脖梗。
那妇人指间掐诀,竟敏捷地挡开了她的袭击,弹身一跃而起。
黑暗中,那妇人的眼瞳变得赤红,直直盯着桑诺,Yin狠道:“看来不算蠢嘛,小狐狸Jing。”
桑诺微一皱眉,没人告诉她,钟山里,一个驿站侍从,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阿璇!跳下车!把背包里的信号炮引燃!”桑诺一声暴喝,食指利爪脩然抽出,飞扑向那妇人。
赵璇此刻还没理清状况,不知这妇人为什么突然跟她们反目成仇。
可她心知桑诺需要求援,不能耽搁,自己留下也只能成为累赘,只好掀开车帘,一跃而出。
车轮堪堪蹭过她衣摆,险些从她身上碾过去。
那妇人的目标似乎是桑诺,全然没有理会她的脱逃。
那辆马车在震颤中渐行渐远,不多时,车窗竟然被一掌震飞。
赵璇赶忙卸下背包,照桑诺的吩咐,引燃了信号炮。
马车隆隆颠簸,在穿出树林的瞬间,整个车身“嘭”地炸开,木屑四溅。
桑诺也被打飞了出去,摔在杂草丛中。
妇人带着得意的笑容飞跃而至,款步走向受伤的狐妖,温声开口道:“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刚刚愿意跟我走?”
桑诺咳嗽两声,冷冷道:“我错估了你的实力。”
“哈哈哈哈哈……”妇人仰头一阵大笑,在银白的月光下,神色格外渗人,挑眉盯着桑诺笑道:“这里是钟山,你怕是不知道,在冰原驿站里打杂的仆从,多数都是犯下罪过的妖邪。被发配极寒之地的罪人,又怎么会有等闲之辈?”
桑诺漠然挑眼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害我?”
妇人赤瞳中寒光一闪,厉声呵道:“问得好!我也准备让你死个明白,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死!”
“为谁?”
妇人咬牙切齿地大喝:“为烛应裂空龙!那个杀了我儿子的小畜生!”
桑诺心里一沉,刚欲开口,又听那妇人恨恨道:“四年前,烛九Yin派了七名天将,要将我儿子活捉回去。
我儿英勇,将他们连连击退,所向披靡,一路杀至堕仙台,只要一跃而下,他便可越过阎王的论罪,重堕轮回,往日罪孽一笔勾销……”
妇人赤红的双眼里渐渐泪水弥漫,嗓音哽咽道:“我儿不忍于我分别,临行前握住我手,说来世还要孝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