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界置办东西,遇上网球社的学长,他让我转告你,因为你打的太好,让你开学了以后好好当新生的教练。”姜希婕半张脸都捂在被子里,闷闷的哼了一声,“他们现在倒是会用我了。大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排挤我。”“那些事就别老想着了。反正管事的也换人了,你好好当教练,明年也许就换你当队长了呢。”“我又不稀罕什么队长不队长的。倒是你,话剧社没有再继续找你吗?”“还没信儿呢。我又不是但凡去个华界就能遇上人。”“那队长就没说,让你明年干什么吗?”“我能干什么啊,我又没那个力气没那个技术,打杂吧。跟你一样。”
姜希婕并没有想揭竿而起。她忽然很享受王霁月和自己一起静静躺在床上说话的时光。时光静谧,也许下一秒就是沧海桑田。
王霁月想着,等到姜希婕真的做了网球社的新教练之后一定会很受欢迎。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受欢迎。由于姜希婕的美丽,多半的人在社团{31}展会的时候都会注意到她,谁让网球社把她当花瓶卖了;等到九月份新人们正式加入,她开始当教练,球技一流待人温和的姜学姐立刻就收获了一众学妹的崇拜。等到王霁月第三次准备去打杂干活的时候,她发现姜希婕身边就快没地儿下脚了。这种时候她心里颇为奇异而又应景的浮起一句话,狂蜂浪蝶。
幸好姜希婕是知道的,她会推开人群走向王霁月。但是要在她看到,或者说感知到王霁月之后。有的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王霁月来了。于是王霁月就在旁边看着人群中疲于应付却也因为繁忙而显得光彩照人的姜希婕。她的动作标准而有力,展现的是传统女性缺乏的力量美;等她停下来去讲解和教授,她的语气平和亲切,充满了耐心,又是她身上引人注目的那种好教养好脾气,一种大家闺秀的美。毕竟不是十分亲厚的人,她才不屑于和人家耍小脾气,甚至不屑于生气。
勿怪大家都会喜欢她。此刻自己理应是被她比下去了的。然而她又不觉得有什么嫉妒,嫉妒也不用嫉妒姜希婕。这么些日子来,姜希婕的光芒只不过是被她刻意收敛起来了吧,刻意的收起来,让给了自己的“朱丽叶”。而她,选择成为朱丽叶不知名的婢女。
之前她也是这样的吧,站在舞台后,一边听着自己在舞台前背诵台词,一边缝补复杂的戏服。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送来吃的喝的,送来亲手熬制的保养喉咙的放了话梅的中药,递过保暖的衣服,当自己的传声筒。。。再瞪一眼那个范进罗密欧。
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一样的欣赏,一样的喜欢,一样的宠爱,甚至于一样的心疼。我而今似乎也能体会你当时的看着范进罗密欧的心情。
现在应该是自己躲在她的光芒的暗处,看她闪耀。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姜希婕跑过来,把一群眼神灼灼的学妹放在身后,“怎么,没事儿我还不能来看看你?你这病好了没多久,别又跑的一身汗,当心又受了凉。”“不会不会,放心吧。教这些小姑娘们没什么运动量。”“快得了吧,永远都是你最嘴硬好强。给。”王霁月递给她一个水壶,“里面是我照方子让家里人做的中药。解暑的。快喝了。”王霁月本来还想说一句,不好喝,你忍着点。但姜希婕打开一仰脖子,一口气全喝了。
“谢谢你。”她额头上还有一点薄汗,阳光照着她,好像很真实,又好像全是虚假的幻影。不施脂粉,却光彩照人。她的体香因为体温升高而扩散开来,让人几乎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有时人老了回忆往昔,生不如死的劫难,如胶似漆的甜蜜,可能都不记得了。记得最清楚的,往往是一些浮光掠影地小事。比如花前月下的醇酒,比如天朗气清的明月。几十年后,身处异国他乡的王霁月不时想起的,也就是这些小事。曾经给她递戏服的姜希婕,在后台睡着了的姜希婕,还有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的姜希婕。
“你就这么一个一个教,不会太累吗?”“哪有。我刚做完示范,你就来了。我马上准备让她们一个一个的站好,两人一组练习发球呢。我才不会一个一个的教。要不然一会儿赶上一个不好好洗澡的,我还不得熏晕过去?”“臭贫嘴。当心被人听了去!快去吧,我在场边等你。”“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没事儿,我等你吧。快去。”
王霁月走到场边长凳上坐下,看着姜希婕穿着一身白□□球服,当个教练倒是当得有模有样。我等你吧,我等等你,因为你也一直在等我。这样的等待有时十分享受。毕竟你知道时间一分一秒消耗,你就一点一点的更加靠近得到奖赏的时刻。而非一点一点的失去快乐。
同样在等待的一样是王家的姑娘。她站在管事嬷嬷的办公室旁边,等着邮差把信件全部放下来,然后嬷嬷把她的信给她。“王婵月!你的信!你怎么每个星期都有信!”王婵月不回答,只是笑嘻嘻的拿过信跑回寝室,对着光抖了抖,再小心翼翼的打开。撕信封舍不得把信封撕坏了,信封也是要收藏起来的。
她小心翼翼又急迫的打开信纸,依旧是熟悉的傅仪恒那一手行云流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