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算了。饶是如此,还得把好不容易回家的姜希峻臭骂一顿然后赶到广州去照顾父亲。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乐意的很,气的姜希婕给老父发的电报里补充了好一大段—你的儿子你自己管!再不管他要无法无天了!就知道躲!父子二人一样的滑头!
好在不多日他就好了,二月三日,父子二人一同回了上海。一家人又凑在了一起,除了大伯在南京暂时脱不开身,姜家又再一次的团圆。成天就知道抱着女儿姜颍就是不撒手的新爸爸姜希泽还难得的跑来和自己的妹妹说,“我说她姑姑,今年你给我家宝贝小颍发多大的红包?”姜希婕白他一眼,旋即和颜悦色的逗侄女,“小颍这么乖,当然要发个大的!比你爸爸给的还大!就是千万不能给你爸爸看见!看见了就没咯!我悄悄递给你妈妈!长大了找你妈妈要哦!”
“不过哦,浩蓬今年准备要结婚了,不知道是秋天还是夏天,等到过年去傅家的时候我给你问问。”姜希泽一边亲女儿的小粉脸颊一边貌似心不在焉的对姜希婕说,“结婚?”“是啊,结婚。以后我们俩就是连襟了。”“这样啊。。。”她眼神黯淡了下去:二哥说这话的意图很明显,告诉她,今年夏秋之间,王霁月是无论如何会回来的。不管她是正式毕业了该回来了,还是作为大姑子,她都要回来参加这个婚礼。其实姜希婕心里乱着呢,她也发现自己自打收到那封欠揍的回信之后,内心的坚冰就开始软化,或者说内心的废墟又开始死灰复燃—她又开始觉得和王霁月是有希望的,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特别是在这么久的放逐之后依然有,那么证明,自己依然是有机会去努力的。
“不过王家,”姜希婕正想问呢,忽然电话铃响,胡偕接了之后喊了一嗓子,“三小姐,王家的七小姐找你!”
王婵月兴奋的声音在电话里都变了调,她说自己准备从北平回来,等她回来就去见姜希婕,千万千万要等她啊。姜希婕一面应着好好好,一面倒觉得哭笑不得。好像王婵月也是海市蜃楼睹物思人的一部分似的。
“王七小姐?”姜希泽把女儿交给自己没有女儿一样喜欢小侄女的大哥,好死不死继续过来逗他妹妹,“嗯。”“她要回来了?”“说是要回上海一趟,和她的哥哥们的一起回广州。说王家在广州过年。”“哦,也是。浩蓬也这么说。不过她回来不也是好事吗?”“怎么就好事了。”“带个话总也是可以的。”
姜希婕停下想逃的脚步,定定的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姜希泽走过来,也是一样的看着她。将你的疑惑投射过来,我把我的真心照进你眼底:“总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哥哥我从来没说过你什么不好的话,想去就去吧。别委屈自己,为了谁都犯不着。就算她王霁月见得,我可见不得。”
周四,天色Yin沉,云彩的颜色从下午就开始发灰,到了晚上天黑了就开始发红,像是要下雪。本来就加班到很晚,姜希婕刚到家,忽然一个电话打来了。姜希泽吊儿郎当的去接—他今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正开心—脸色却忽然怪异了起来,“希婕,电话。”“嗯?”姜希婕一愣,我汤还没喝呢这又要干嘛?“哪儿来的?”“公济医院{87}。”
下雪了,姜家让司机开车送只能在车上勉强吃饭的三小姐去医院。医院来电话说,我们这里有个病患,呼吸衰竭,可能没几天了,但她没有亲人,指定你来处理有关事宜。修女的是地道的英音,姜希婕吓出一背冷汗,一路都在催司机快点,赵妈给带的吃的也没动几口。
修女把她领进病房,躺在病床的上的确是Kitterlin。Kitterlin面如死灰一般,姜希婕震惊之中,来不及接受事实,好在成熟了不少,让修女先出去,独留两人在房中。轻轻搬过凳子坐在床边。Kitterlin见她来了,露出虚弱的笑。因为呼吸困难,说话已经相当困难,姜希婕与她几近心灵相通,先开口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Kitterlin笑,就好像原先听她讲了笑话一样,玩味的开心的微笑,“也是我蠢,不懂医学。要不然不要拖你去喝酒了,应该拖你来医院。”修女在上楼的时候,语速极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肺心病,呼吸困难,说不好哪天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过去了。她自己也接受了,似乎不怎么悲伤,你要做的就是陪陪她,帮她处理她的遗愿和遗嘱。“我说你怎么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爱咳嗽。难道你原先出来见我的时候,都吃了药,所以不咳嗽?唉,我都被你骗了,应该管着你不让你抽那么多烟。”
她尽心费力说着俏皮话,Kitterlin被她一逗,未及说话就咳嗽起来。姜希婕连忙起身想给她顺气,见她痛苦的模样,自己的眼泪反倒是再也忍不住了,俏皮话一句也说不出了,只能坐在那里抽咽。反倒是大咳一通的Kitterlin顺了气,相当困难的说起来话来:“你逗我笑,没想到逗出了咳嗽。也好,这样好歹能说话了。你总是这么能。”“哪儿能啊,还要你来安慰我。。。”姜希婕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手背。“你要是不厉害,我怎么能找你来帮我处理后事啊。你可不要搞得我像是所托非人。”这下姜希婕好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