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幻觉罢了。愣在原地良久的她这才举步回家。
她回到家,见家中颇有一番鸡飞狗跳的样子,不明就里之余无非默默发挥医生的职责,不理会男人们都是因为什么而这么生气—从主卧里也不是传出姜同禾气急败坏的声音。稍晚姜希泽回来了,似乎被父亲斥责了一顿,又说了些什么,火头上的姜同禾这才消了气。王婵月向来觉得政治上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心神只是恍惚,未免沉入这一只脚已经陷进去的泥潭,反倒主动向餐桌上的两位姐姐问起这又是怎么了。
王霁月闻言脸色变了变,姜希婕则看着王霁月,似乎两人都不太好说似的。见如此,王婵月又把话岔开了。拯救不成,吃完饭回到屋里准备早睡的她立刻就陷入了黑暗的泥沼,爱情果然是□□,一年多了她要是抽烟的烟斗戒了,但爱一个人远比戒烟更难,或者说那个抽烟的混蛋比鸦片还具有成瘾性。疲惫昏沉的梦境里都是傅仪恒在微笑,爬坡上坎的重庆街头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任何一个人的身影都可以在影影绰绰的远处变得像她,在好不容易追上之后就变成面目模糊的陌生人。半夜醒来,王婵月睁开眼,四下如此寂静应该是半夜,睡了三四个小时,全做梦了。她喟叹一声,虽然疲惫却睡意全无。
假如此生往后你都只能做我的梦中人,醒来无论如何不能相逢,说不定也是好事。这样的话我的梦和我的真身将永远活在不同的世界,真真假假也再不能分辨。曾与你相识却未曾相知。我从来不明白你的心思,从来抓不住你已经开始计算的那个线头,我选择永远后知后觉的追随你。等你为我,为我们,做出决定。
或许在你眼里从来没有“我们”。可要是那样你又何必对我温存?我宁愿从来没有得到那蚀骨幸福,从来没有希望过又何来绝望,已经绝望了,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怕我再见到你,从此万劫不复。
她在楼上睡意全失,静悄悄看着窗外的星辰;楼下的王霁月也觉得无法入睡。今天听说汪兆铭从云南出境飞到河内去了,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可能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们的态度无关紧要;对于暴跳如雷的姜同禾来说也无非是走了个政敌,反正敌对态度是不会改变的;对于王霁月来说,她总隐约觉得危险,她想找机会让浩蓬去注意一下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她也想问问姜希泽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姜希婕觉得奇怪:“难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么?”“你不知道爸爸这个人,他。。。说的难听些,见风使舵的能力简直是世界一流。”姜希婕想笑不敢笑,“你觉得伯父会和汪先生凑到一起去?”“要不然以他那个秉性,我看早就该到重庆来了。”姜希婕一想说的也在理,就是王霁月这样子真不像女儿说父亲,倒像是说陌生人。“可。。。现在不也什么都没有么。”“我才不为他Cao心。我担心的是万一他干点什么,浩蓬怎么办。”“这你不是更瞎担心,浩蓬怎么说也是侦听方面的二把手,还是傅家的女婿,你成天害怕党内斗争,也要有人敢斗,也要有个斗的理由啊。别害怕啊。”
姜希婕坐在书桌前看统计资料,而王霁月躺在床上准备教学材料—保育会算是发现她的用处了。两个人其实都是忙得熬夜。滋味固然不好受,也是各有各的忙,但有人陪着,倒反而有点像原先上大学的时候了。
两地隔绝,音信不通,那寝室,灯光,打开窗看到的江水,倒还很是怀念。
如此这般楼下挑灯夜战楼上辗转难眠的日子竟然也持续了一个月。王婵月每天街上走着,真实的日子倒像是梦境,路上这个人看着也像傅仪恒,那个人看着也像,却终究没有一个真的是。她觉得自己是太累了,身心俱疲。连附近不时落下的失了准头的炸弹也不能引起她的关注—有没有伤员除外。
姜希泽一脸疲倦的从公馆出来,看也看不看门卫的敬礼—他总有种骨子里的骄傲,觉得自己是正经八百的职业军人,若非党国战时需要,他才不屑于和戴笠这帮人同流合污,要是爷爷还在世,肯定要被气死—想到这里,也觉得是没有办法,上边很着急,他们需要龙云的消息来判断现在局势,军统也需要一些授意来安排往下需不需要派人去河内杀了汪兆铭,所以任何消息任何渠道都不能放过,包括现在坐在车上的这个人,姜希泽想,假如这人不能带来有价值的东西,那我情愿见到她的死尸。
太危险了,若非杀不得,否则真想杀了了事。
“升了高级参谋,果然不一样。看来何部长也是爱你的很,要不然何至于派你这样的人才来这里。”姜希泽坐进驾驶室,并未答话。他向来都喜欢自己开车回家。沿公馆下去的山路颇为难开,他一路无言开到了僻静处,稳当停下再递给后面的人一根烟。
“小姑,你怎么回来了?”“你岳母我大婶毕竟也回来了,我怎么就不能跟着一起回来呢?”傅仪恒接过烟,自顾自点燃,以她一贯的优雅而挑衅语气笑道:“再说了,后方也有后方的好处嘛。”姜希泽对傅仪恒很厌恶,厌恶是基于立场的截然相反,完全从工作从情报的角度来说,他对此人的态度是中立的,能用则用,绝不浪费,虽然烫手;而从专业水平的角度来说,他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