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
“你心有侠气,已经是懂了。”仲崇堂手指抠了抠刀鞘上那一块失了玉石的凹痕,笑道:“这把刀我收下时候就想着代为保管,到你长大了便交还于叶家,现在你还没长大,我却保管不动了,只好早早交到你手里。刀鞘损了,对不住了。”
“不要。”
“你是怪我抠坏了刀鞘?”
“不是!崇堂先生你别不讲理。”
“不管论情论理,你都该收下,再不收就是故意想气我。”仲崇堂故作威严地说道。
初五跳起来一把拿了过去,抽刀在手,左右劈下各演了一招凶狠刀法,气哼哼道:“好了!我拿着了!你放心睡下吧!你要是累坏了,更教不成我!”
“好,你自己再多练练,把往日我教你的都想想,明天我再……”仲崇堂说着就歪倒下去,沉沉昏睡。
初六爬到初五腿边拽了拽他,想要他坐下来。初五收刀坐下,把他抱到怀里,他找了个舒服姿势窝着也睡过去了。初五一时回想口诀,一时抬手比划招式,一时又想到眼前这一出困境理也理不清,原本要守夜到后来实在累得狠了不知不觉也睡过去了。
这一夜却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什么事也没有。
早晨起来,初五先是冲去船头船尾看了看两边大船上的动静,没有动静。再远眺江面,仍没见牟渐春的小船过来。算算时日还有一天,只得耐心再等等。
这一天仍是无风无浪地过去,飘了一阵小雨,终究没转成暴雨。初五照顾一大一小两个,闲下来就跟着仲崇堂学武,初六也有模有样地跟着胡乱比划,整天乐呵呵玩得十分开心,一点都不知道发愁。
再过一天,牟渐春已经离开了三天了。
初五从早等到晚,没能等来他的小船,想起他说找药或许要耽误些时候,只得自己宽慰自己再等两天。
第五天上,仍是没能等来牟渐春,到了黄昏时候,却有一艘渔船熟门熟路地靠在江心岛对岸。船上下来一名披麻戴孝的妇人,是那渔家娘子,提着一篮纸钱一把香火几根蜡烛还有几碟拜祭的东西,背着一个包裹跪倒在江心岛上。
大船上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各自下来两个人站到渔家娘子跟前,渔家娘子给他们磕头,哭着说头七回魂,想去船上给自己相公招魂,免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两方人都让她哭得招架不住,各自检视了篮子和包袱,只有一些吃食衣物,据她说都是她相公爱吃的还有两个孩子的东西,招魂用的,也就放她上船了。
渔家娘子费力地攀上船来,在船尾铺排开祭奠东西,翻找了一个陶盆烧纸,一边烧一边哭,哭得不成言语断断续续听来十分凄厉,江心岛上守着的两人都觉没趣,站得远了些。
初五拉着初六出来,想一道去磕个头。
刚刚迈前几步,渔家娘子微微抬头看向他两个,初六忽然抱紧了初五的腿,拖着他不肯往前去,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渔家娘子轻笑了一声,初五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紧跟着就听到她开腔说话,跟之前阵阵嚎哭全然不同的声调,轻柔妩媚,清冽婉转,像是穿过柳树梢头的一缕微风,也像是破冰的溪流潺潺而动,听得人心尖上颤。
“你这孩子,哭什么?我又不是来杀你的,我来见见杀了你爹的人。”
第六十八章
初五拉着初六急急向后退去,反手把他扔进船舱,自己站在舱口跟前一手拿着火石一手拿着炮仗死死盯着扮作渔家娘子的女子。
相距不过数尺,她抬起头来看得见脸,微黑皮肤圆脸盘还有哭到红肿的一双眼睛,看去跟渔家娘子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完全不同,雾蒙蒙水润润的一闪眼又亮得煞人,对望着仿佛连魂都要被勾了去。
也就是初五年纪小,只看得愣了愣,低声喝道:“你是谁!渔家婶婶呢!”
那女子偏了偏头,笑得又娇又俏,仍是用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道:“渔家娘子自然在渔家呆着,她听说我要来看看仲大侠,还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叫我带来,都在这里,拿去吧。”
说着一挥手,把她背来的包袱推到初五身前,初五疑心地盯着她,弯腰探下去一只手拽开了包袱,里面是几套大大小小的半新不旧衣裳,洗得干净叠得齐整,还有豆糕和鱼干,跟渔家娘子上次留下的没什么不同。
“你到底是什么人?”初五问得和气了些。
“我呀,我也算是封平平的娘,毕竟是封不闻的妻子。”那女子轻笑着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喜是悲。
“咦?”初五睁大眼睛看看他,转头又看了看船舱里的初六。初六挨着仲崇堂坐着,扁着嘴一抽一抽地小声哭,仲崇堂把他抱起来放到另一边,抬手叫初五让开些,扬声道:“原来是锦长老到了,招呼不周,失礼了。”
“锦长老锦妍妍?她怎么是……她就是封不闻新娶的老婆?”初五奇道。
“就是我,怎么,不像吗?”锦妍妍说着取了一方素帕出来,沾了些祭奠用的酒水,自眼角至面颊轻手擦拭起来到下颌处更撕扯下来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