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闷呢?捡到清远的时候他都快冻僵了,我还想问他怎么回事呢,哪晓得他不记得了。”木渊说道。
“木老二和他婆娘走的太着急了,也没把自己孩子安顿好。”木五叔挪了几个菜兜,让二人上了车,赶着牛车慢悠悠的道,“这木老二也是,地里再重要能有自己的命重要?那么大雨非要上山看看。这一看倒好,直接整个人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这一辈子都得留在山上了。”
“二伯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啊?”木渊问。
“哎。”木五叔吸了口旱烟,有些苦涩道,“靠天老爷吃饭,谁跟谁又不计较……”
“那木二娘……”木渊没说完木五叔就道,“以前都不晓得那个女人那么倔……不过,木老二也是讨了个好婆娘,两个人黄泉路上也算有了个照应,就是可怜了这孩子。”
木五叔看着昏昏欲睡的木清远,吐了个烟圈儿道:“这李秀梅是个死心眼的,木老二去了没几天就躺在床上了,三叔说是郁结于心,没多久追着木老二也去了。等这孩子从县里赶回来,一家子也就只剩他一个了。”
看着已经睡着的木清远,木渊很难想像当初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木老二一家……哎……”木五叔想起木老二一家就唏嘘不已,“这孩子性子全随了他娘,倔的很,两口子下葬的时候,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那后来呢?”木渊问道,“清远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本来下完葬人还没事,哪晓得,他订婚的未婚妻竟然在那个时候派人来说要退婚。哪有在人丧事上来闹退婚的,这娃估计是气血上头,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提起一把锄头,就要去砸来退婚的人。没料到,人没砸上,自个儿跑到一半却是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木五叔说,“等一摸他额头,那叫一个烫啊。就说他一开始情绪不对呢,等人醒过来,看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我就知道糟了,这是被烧坏脑子了。”
“清远还有过未婚妻?”木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走了没多久,那个杀千刀的,要不是他们退婚,清远这孩子哪至于这样?”木五叔一提起那家人就恨得牙痒痒的,“木老二这辈子,除了生对了儿子,就没做对过一件事,当初那么多人家,咋就千选万选,选了王千万那么一家丧尽天良的呢?”
“王千万?王家村的?”木渊知道木清远曾经有过未婚妻时,心口就冒气一团火,怎么也浇不灭,更在听到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竟然是害的清远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时,眼底一抹冷光一闪而过。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尽了苦,这不还回去,简直不是他木渊的风格。
“要不是那个王玲儿……咱们清远,哪至于……这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呀,十里八村提起他哪个儿不得竖大拇指……”木五叔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木清远叹了口气,“可惜喽!”
“王玲儿。”
木清远被牛车晃啊晃,直接歪倒在木渊的大腿上,继续睡。瞧着这人安静的睡姿,木渊其实是纠结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感谢那些人,要不是他们,他怎么可能等到这个人?但是凡是伤害过清远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王千万那个挨千刀的,瞧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整天闷不做声的,谁想的到,竟然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那王铃儿也不是个好的,前脚把咱们清远气的病倒,后脚就嫁给了县里的富户。”木五叔说着说着,更来气了,“更可恨的是木老大一家,明明答应要照顾木清远的,最后竟然在大冬天把人给扫地出门了,要不是山上的和尚收留他几天,他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
“幸好,幸好。”听到这,木渊手一紧:“幸好山上收留了清远,否则……看来我得找个时候去谢谢人家。”
一想到清远可能会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木渊就觉得很害怕,幸好,幸好……
风越来越大了,木渊怕把木清远给吹凉了,让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便用手护着他的脑袋,整个人也侧着挡风。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木五叔一阵咋舌,要不是人不对,木五叔还以为这大狗子是在养媳妇呢?
“可不是得好好谢谢么?这村里谁家都不富裕,平时还能接济点,真到了天寒地冻,没余粮的时候,也都是没办法了。自家都养不活了,谁还能顾得上他呀,要不是山上常常接济,这木傻子恐怕……”木五叔说起这事,一脸的无奈,“哎,这世道没钱啊,哪能活哦,这地里的租子也是一年涨的比一年高……”
☆、往事(下)
“里正都不管吗?”木渊问,“按理说,清远就木大伯这一家亲戚,他人又这样了,里正都不说说吗?”
“里正管过,可是前脚把木清远送回去,后脚木老娘就打的木清远哇哇大叫,把人丢出去,要是里正再去质问,木老娘咬死了说是木清远自己跑了的。”木五叔吸了口烟,不屑道,“大家又不是傻的,要是呆的好好的能跑?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