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从前皇上疼爱她,贵妃骄纵跋扈,当着阖宫上下和内外命妇的面对我不敬,我都忍了。那是皇上中意的女人,我该容让。我也没跟她争,没跟她抢,没克扣过她宫里的半点东西。”
&&&&“那你还害她性命!”
&&&&“是皇上逼的!贵妃怀孕时,皇上许诺过,若她诞下儿子,会封为太子对不对?”
&&&&“那是……”
&&&&“贵妃在我跟前炫耀过。”甄皇后打断他,“那时候太子才满月,皇上每天过来探望,贵妃在皇上跟前也满口夸赞太子。可背后呢?这些年贵妃得宠,嚣张跋扈,众人都看在眼里,她当着我面说的,一旦她诞下孩子,这宫里就不会再有我母子立足之地。”
&&&&她说得跟真的似的,眼泪汹涌而出,“皇嗣贵重,臣妾不想伤害。可她呢?臣妾与皇上结发多年,难道任由她踩在脚下,罔顾尊卑身份,来日伤及太子吗?”
&&&&永昌帝怔住。
&&&&这些事他当然不知情。
&&&&范贵妃嚣张跋扈,不敬皇后是真的,至于是否说过那些话,他无从判断。
&&&&但贵妃盯着东宫的位子,他是知道的,床榻上哄着他许诺不说,还让范自鸿在禁军肆意妄为,乱结同党。
&&&&他盯着甄皇后,声音仍微微颤抖,“所以你就算计她,要取性命?”
&&&&甄皇后沉默不语,瞧着永昌帝怒气未消,片刻后才道:“臣妾是为了太子。皇上要惩治臣妾就尽管责罚吧,只求别迁怒太子。”说罢,恭恭敬敬地叩首,以额触地。
&&&&永昌帝烦躁极了,怒气往脑袋里直窜,但瞧着跪伏在地的皇后,却又犹豫。
&&&&罚,当然是要罚的!可是如何惩罚?
&&&&废后显然不可能,她的背后还有甄嗣宗,那是他在朝堂上的倚仗。
&&&&可若不罚,这明目张胆的欺君之罪,怎能咽下!
&&&&永昌帝瞪着她,半天才愤怒拍案,“禁足!这半年不许踏出延庆殿半步!贵妃那边的事,不许你过问半句!”
&&&&“臣妾领旨。”甄皇后低声。
&&&&永昌帝心中跬怒未消,对着跪伏在跟前的结发妻子,没法发泄。爱妃被害得没了孩子,他难以报仇,又觉得憋屈,铁青着脸快步出了麟德殿,叫上刘英,往北苑打马球泄愤去了。
&&&&……
&&&&锦衣司里,令容在天快亮时,又睡了会儿。
&&&&醒后推窗,狱中诸事不周全,锦衣司出入查得严密,樊衡纵有意照料,铁律规矩上仍需以身作则,不能放外人近来。令容便自拿清水漱口擦了脸,散着的头发不好梳,用金钗随意挽起。
&&&&待韩蛰再来时,她正在短榻上端坐,手里黏着块糕点。
&&&&见他迅速回来,令容觉得意外,忙抓茶杯喝了半口,将糕点送下去。
&&&&“这么快就好了吗?”
&&&&韩蛰颔首,握住她手,“走,跟我回家。”
&&&&令容回身将昨晚卸下的几样首饰拿着,走了两步,想起头发还松松散散的,出去叫人瞧见,毕竟不好,遂抽回手,“我先理顺头发。”话虽如此,毕竟没梳过发髻,满把青丝顺滑如绸缎,虽能勉强挽起,却总不够整洁。
&&&&“怎么办。”令容有点泄气。
&&&&韩蛰当然不会梳头,锦衣司里虽有女狱卒,却都是手染鲜血惯于握剑的,未必会这个。
&&&&想了想,让人把他的披风取来给她,拿帽兜罩住,“这样呢?”
&&&&这倒勉强还行,至少不会将邋遢姿态露在外人跟前。只是韩蛰的披风宽大,帽兜也比她的宽松许多,令容低头理了理衣衫,抬头时帽兜划落,遮住了半张脸,只剩嘴巴鼻子露在外头。
&&&&窈窕修长的身影包裹在宽大披风里,肩头几缕青丝散落,她朱唇微张,看不见眼睛,神情却似懊恼。
&&&&韩蛰冷沉了大半日的脸终于露出半丝笑意,伸手将帽兜往后扯了扯。
&&&&“待会别再低头。”
&&&&“唔。”
&&&&令容将首饰一股脑扔进披风里缝着的袋子,随他出去。
&&&&樊衡带着数名狱卒松树似的站在左右,待韩蛰出来,站得愈发笔直。
&&&&锦衣司狱中有数道门,令容昨日是从正门入,被那Yin森冷沉的氛围吓得不轻。韩蛰带她从侧门走,因石头砌成的狱中不见天光,唯有火把取亮,便牵着她手,免她害怕。
&&&&玄色披风拖曳在地,帽兜遮住满头青丝,只露出娇丽脸蛋,火光下眉目如画。
&&&&章斐站在小推窗里侧,眼前着两人并肩走过,至拐角处,借着熊熊火光,十指相扣的姿态清晰分明地落在她眼里。
&&&&那样的韩蛰跟清晨来逼问她时冷厉凶煞的模样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