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已是数年。彼时他满心冷厉刚硬,于婚事也不过奉旨走个仪程而已,被杨氏催着穿了层叠累赘的冠服,往门口迎亲时,甚至觉得不耐烦。
&&&&令容的轿辇到了府门前,朱红的轿帘掀开,里头的人凤冠霞帔,面容被盖头遮挡着看不清,就记得她身披嫁衣,显得身材格外娇小。往拜堂的厅里走时,两人各牵绸缎,他身高腿长,她却跟不上步伐,慢得跟杨氏从前养过的那只小乌gui似的,耗了不少时间。
&&&&彼时宾客满堂,相府威仪,她孤身走过去时,是不是满心忐忑敬惧?
&&&&否则,怎会在往洞房走时险些摔倒?
&&&&韩蛰唇角动了动,想起那日她的华服盛装,有点后悔当时的暴殄天物。
&&&&令容不明所以,只问道:“夫君用饭了吗?”
&&&&“用过了。”韩蛰顿了下,续道:“陪你再用点。”
&&&&令容遂命人摆饭,给韩蛰备了筷箸。那位却几乎没太动菜,只将那盘油爆的虾子剥了搁在碗里递给她。
&&&&令容受宠若惊,欣然受了,吃得十分欢畅。
&&&&原以为是韩蛰良心发现,被韩瑶的婚事触动要对弥补从前对她的凶神恶煞,到沐浴后才明白,他这是想让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
&&&&查出身孕后的这半月,令容谨遵太医的嘱咐,说话走路都小心翼翼,晚间睡觉时也规规矩矩地铺两床被褥,蚕蛹似的躲在里头。虽说每天清晨醒来时,都是挪过半个床榻贴在韩蛰身旁,但睡前却是紧紧避着的,怕勾起韩蛰的虎狼模样,抱都不让他多抱。
&&&&她年纪小些,加之怀的是头胎,韩蛰也没敢轻举妄动。
&&&&克制自持地睡了半个月,那血气却是越来越浮躁了。
&&&&白日在外公务缠身倒也罢了,晚间睡前总是格外难熬。
&&&&但夫妻俩磕磕绊绊走到如今,这当口也不好搬到书房去清心寡欲地睡,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摆出从前那副冷清自持的模样来。奈何调息养气的功夫在平常还能管用,喝酒后气血浮躁,就不太顶事了。
&&&&韩蛰沐浴后走到榻边,令容披着shi漉漉尚未晾干的头发,正翻书瞧。
&&&&沐浴后她身上有股清香,玲珑身段包裹在寝衣底下,勾勒起伏弧线。
&&&&韩蛰如常坐下去翻书,却觉心不在焉,往她身上瞟了两眼,腻白柔嫩的肌肤像是上等细瓷,红唇柔嫩,眉眼多娇。
&&&&没忍住侧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下,令容连忙往里头躲,“夫君!”
&&&&韩蛰睇着她,眸色深沉,凝眉不语。
&&&&令容只好寻个正经话题,“瑶瑶出阁后,金州那边也该娶亲了。我备了礼,到时候……”
&&&&“是哪天?”
&&&&“初九。”
&&&&韩蛰颔首,“京城近来不太.安宁,你又有身孕,该少出门。”
&&&&“我知道。”令容抬眉,有点作难,“但哥哥的婚事,总得去道贺的。”
&&&&“那两天我抽空。”韩蛰明白她的意思,“傅益就你一位妹妹,哪能缺席。”
&&&&“多谢夫君!”令容欢喜,下意识跪坐起来,又觉得不妥,忙坐回去。
&&&&韩蛰却已俯身过来,挡去外头大半烛光,将她困在角落,“怎么谢?”
&&&&“我……捶背?”
&&&&“不必。”韩蛰凑得更近,娇软呼吸近在咫尺,没忍住,便将她箍在怀里亲上去。未散的酒意萦绕,克制的呼吸渐而凌乱,令容挣扎着推开,双手护在小腹,“孩子。”
&&&&“还要多久?”
&&&&“一年!”令容对着他的目光,又有点心虚,“半年……”见韩蛰仍直勾勾盯着她,躲不过锦衣司使鹰鹫般锋锐洞察的目光,低声道:“太医说,头三月和后四月不能。”
&&&&这便是真话了。
&&&&韩蛰总算有了盼头,虽没敢碰令容,却仍用旁的法子,暂将攒着的火纾解。
&&&&……
&&&&到腊月初九时,韩蛰如约往金州道贺,除却令容的那份贺礼,另从书房挑了两幅好画,赠与傅锦元。
&&&&今年腊月里的喜事似格外多,相府千金出阁,淮阳侯千金出阁,没过几天,又是宁国公府的四姑娘出阁。
&&&&那位是当今甄皇后的妹妹,嫁的又是山南节度使蔡源中的次子,甄皇后为抬蔡家门楣,虽在禁足中,却仍凭着东宫的面子,从永昌帝那里求了个县主的虚衔给甄四姑娘,虽不授封地,婚事却办得格外风光。
&&&&先前甄、韩两家往来勤快时,甄夫人还有意将甄四姑娘许给韩征,如今另寻高门,又有县主的虚衔撑门面,甚是自得。
&&&&杨氏倒不觉得什么,摆出个和睦的姿态,还亲自去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