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姐妹。
&&&&令容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入宫后的范香,眉梢挑起,妆容颇厚,虽是素服,却仍有骄矜倨傲之态,跟从前做姑娘时截然不同。
&&&&见着令容,范香似觉诧异,旋即唇角挑起点笑意,挽着姐姐的手臂便走过来。
&&&&范贵妃眼底的得色在瞧见令容时骤然收敛。
&&&&当日失足跌倒后丢了孩子,韩蛰虽将真相查明,但卷入其中的章斐和令容仍旧为范贵妃所记恨。前几日外命妇和宫妃各自按时辰拜祭,今日狭路相逢,时隔一年再见面,范贵妃目光骤然锋锐,不待范香开口,已然盯准令容,往这边走来。
&&&&令容避无可避,沉着向前,因身子不方便,只稍稍屈膝,“拜见贵妃。”
&&&&“韩少夫人?”范贵妃眉目微挑,面带不悦。旁边范香在宫里待得久了,将姐姐的骄矜做派学得十足,加之从前跟韩瑶不对付,如今成了皇帝的女人,难得能使威风,冷嗤一声,道:“少夫人那也叫拜见?进宫前没学过礼数吗?”
&&&&周遭仍有不少命妇宫嫔往来,听见这一声,齐齐驻足。
&&&&夏日里衣衫单薄,令容孕肚挺着,因双腿修长,隆起的小腹便格外显眼。在场多是生育过的,知道十月怀胎的辛苦,那样重的身子,别说跪地拜见了,就是坐立起身之间都得旁人搀扶一把,稍有不慎,没准就能伤到金尊玉贵娇养出的身子。
&&&&这般身段还得按规矩行礼,显然是范香有意寻衅,料定令容不敢行蹲身跪拜的大礼,要在众目睽睽下求饶告罪,她好借机斥责几句,摆个架子。
&&&&无非是给范贵妃出气,她争个闲气罢了。
&&&&看样子,这一年里范香的长进全都聚在狐媚永昌帝的事情上了。
&&&&令容对着那双倨傲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是臣妇疏忽了,贵妃娘娘见谅。”
&&&&贵妃的品级仅次于皇后,哪怕是范香这个嫔位,也比令容三品诰命的位置高些。令容看得开,声音也是端方恭敬的,却没开口告罪求开恩,只将手里的绣帕递给旁边特意带进来的飞凤,为显庄重,还特意理了理衣裳,摆出一副要行大礼的架势。
&&&&范香微愕,杨氏眸光冷沉,在令容款款站定,做出要行礼的架势时,猛将她手臂握住。
&&&&执掌相府内宅多年的杨氏,气势自然比令容凌厉许多。军权和相权在握,甄家一倒,剩下个范家垂死挣扎,这姐妹俩她并不太放在眼里,便将目光微抬,缓声道:“贵妃非要较真,为难人吗?”
&&&&范贵妃被倒打一耙,唇角噙着冷笑,没出声。
&&&&旁边有相熟的,看得出韩家如今的权势,也过来行礼,帮令容求情。
&&&&令容仍是准备行礼的姿态,沉着得很——哪怕范贵妃当真要强逼行礼,她装个头晕不适,按如今宫廷里的情势,这姐妹俩还真难拿她怎样。
&&&&片刻僵持,范贵妃脸色有点泛青,范香更觉尴尬,对着帮忙求情的命妇和一脸乖顺等她主动开恩的令容,心中气闷。
&&&&旁边黑影微动,不待范香开口,韩蛰冷沉着脸走过来,稳稳握住令容的手臂。
&&&&皇后灵柩在宝慈殿,男官女眷都在此拜祭,分隔得不算严密。
&&&&韩蛰素有冷厉凶悍之名,魁伟高健的身材威仪端贵,冷厉的目光扫过范家姐妹,带着浓浓的不悦,连个招呼都没打——太子少傅是从一品,又是手握实权的相爷,在永昌帝跟前都甚少行大礼,何况品级与她相当的范贵妃?
&&&&至于范香,更不必放在眼里。
&&&&韩蛰垂首,瞧着杨氏和令容,“在外等了半年,怎么还不出来?”
&&&&“耽搁了片刻。”杨氏笑了笑。因已跟范家姐妹见礼过,没再多瞧,招呼着旁边相熟的命妇,径直绕过她们往前走。
&&&&范贵妃寻衅不成反被忽视,脸色青红交加,骤然转身道:“韩蛰!”
&&&&见韩蛰充耳未闻,脂粉之下面色铁青,双手紧握在袖中。
&&&&不远处,章斐牵着太子的手站在殿宇拐角,目光越过范贵妃愤怒的脸,落在那双并肩离去的背影上。众目睽睽之下,韩蛰的手豪不收敛地护在令容肩头——他显然是硬气而傲然的,哪怕范家姐妹在永昌帝跟前告状也无妨,即便雷霆震怒、危刀悬颈,他都能保护他的家人。
&&&&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从腮边滚落,渗入衣衫。
&&&&那个被韩蛰保护的女人,她很羡慕。
&&&&……
&&&&皇宫外,令容被扶着坐进马车后,杨氏自去她的车上,韩蛰躬身钻入车厢。
&&&&夫妻俩昨晚闹了点别扭,令容怀孕后脾气不大好,临睡前使性子,气得韩蛰今晨没用早饭就走了。这会儿他又跟到车厢里,态度似有点和软,只是仍端着在外的那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