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家又没人,只得被接到姨母府上住。
因为寄人篱下,心思不得不比常人敏感好几分,琴棋书画这些,林菀或许不是最出色,但要论察言观色的本事, 她绝对是曲府里头一份。
那日饮茶, 少年的眼神, 姿态,甚至拿杯子的习惯都与之前的霍星朝完全不一样。
或许一个人可以伪装出另一个人的神情和说话方式,但连细微之处的小习惯都伪装的如此完美,要么就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要么, 他就真的就是天赋异禀, 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但林菀想不到,堂堂安王爷,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来对她说这种谎。
如果不喜欢,娶进府之后别搭理她不就行了。
反正一来,她只是一位侧妃,二来她自幼失孤, 家世一般,无人会为她做主,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一个宠臣王爷。
所以林菀最后看了眼少年澄澈别扭的眼睛,心里想,不如就相信他吧。
人生短暂一世,很多事情已经如此艰难,不管怎么,最起码在事情坏透了之前,还是得相信它可能会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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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猎场回到京城之后,太后还没赐婚,皇帝就先下了道圣旨到曲府。
是封林菀为郡主的。
而她被封为郡主的理由,竟然是因为她救驾有功。
至于怎么救的驾,如何救驾,并没有细提,反正呈现出来的表象,确实就是猎场惊险不断,三天两头出事,而回来之时,林菀身上恰好带着伤。
林菀父母双亡,父亲还是在边疆战役中为国捐的躯。再说,曲家也非什么煊赫世家,朝臣们倒不至于为了一个表小姐的郡主名号细究这些。
顶多也就是京城贵妇圈子内的女眷们有些谈论罢了。
不过又过了半旬,当太后下了赐婚懿旨,把乐宁郡主指给安王爷做王妃时,顿时就引起了一片哗然。
安王爷的正妃,这可是朝臣贵妇们都顶顶关心的一件事。
却没想到,他们盘算期待了那么些年,私下里猜了无数大臣嫡女,最后太后却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女。
细细想来,估计前些日子圣上的那道圣旨,也和这桩婚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唉,早知道,围猎时,也该让自家的姑娘们去太后面前露露脸。
这可是安王妃啊!比皇子妃诱惑力都大。
......
当然,他们在扼腕叹息的同时,自然是不知道,原本太后只打算让林菀做侧妃的,最后变成正妃,还要多亏了安王爷本人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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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聘礼那日,曲姝甯正好在林菀院子里借丝线,她听着院子外礼官拖长声音报单子,语气里满是喜气洋洋的得意,突然就恍惚了一下。
回京城的第二天,她就在祖母院子里跪了一个下午,说自己不愿嫁给王礼,只要祖母退了这门婚事,她便是此生都不嫁也无妨。
最后,这桩婚事倒是没退,只不过对象换成了堂妹。
祖母没罚她,但她心里明白,没罚的原因,不是舍不得,而是已经彻底厌弃了她。
“这是你要的线。”
少女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拿着几扎金线,微微笑着递到她手上,“我这儿也不多了,你先用着,想必明日绣房里就能送来了。”
曲姝甯垂眸,望了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线,点头轻声道,“好。”
她顿了顿,又问,
“表姐,你现在欢喜吗?”
林菀挑挑眉,曲姝甯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她却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弯唇,
“自然欢喜。”
现在的状况,和她以前设想的比起来,已经是极好,如果再不欢喜,再不满足,人生就真处处是苦了。
“可是最开始,你并不认识安王爷不是么。”
小姑娘抬头,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茫,
“表姐,你最开始,对安王爷什么都不了解,外面的传言又是那么不堪,你当时,为何会答应这桩婚事?为何......会答应让自己嫁给一个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为什么会答应?
林菀笑了笑,
“这和我答不答应又有什么关系,无论安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太后开了口,我又如何能够拒绝。姝甯,我不像你,并第二个王礼可以拿来当托词,所以一切的后果都得自己承担,我只能答应。”
“况且,你都说了,我并不认识安王爷,只不过是听外面的传言,如何就肯定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万一,他不是呢。”
......
小姑娘看了她很久很久。
最后,苦笑一声,“表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安王爷想让你当他的王妃了。”
在回京城的第二个夜晚,她其实偷偷到篝火旁找了那个少年一次。
她想问清楚,为什么他会喜欢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