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虽然如今知道那只是骗局,但那一刻心中那股悸动却是至今都在。南宫远?自己从来只当他是兄长,但如今他不仅为自己丢了大好前程,还为自己死了,若还这般苟且活着,任赵翊如今夜般随意揉搓玩弄,人偶一般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若不要想起,那便好了。
长宁流着泪将那女贞嚼了咽下之时,心中最后闪现过的念头,便是如此。
当赵翊在园里吹了一阵冷风,慢慢踱回之时,便见着长宁脸色死灰地躺在床上,唇角留有花瓣碎片,脸上泪痕犹在。
他抱了长宁,狂叫道:“传御医!来人!传御医!……”
“皇上,他的命,总算保住了。”赵翊背负双手,站在长门宫前。今年蔷薇的花期似乎特别晚,如今已是五月,蔷薇却还是一个个的花苞,不曾开放,只有满园的蔷薇藤蔓四处乱爬。
“李太医,你可还记得当日替长宁调配的那剂药?”李太医一怔,试探地问:“皇上可指的是魏源魏公公要的那药?”赵翊道:“正是。我要你再配一服,剂量加倍。”李太医又是一怔,迟疑道:“若是加倍,他纵然可再不记起往事,却定然会有些糊涂。”赵翊道:“你就直说会变傻了罢。”李太医忙道:“不,不。回皇上,傻是不会,只是人有些迷糊,有些不太清醒,不若常人那般清楚明白罢了,但绝非傻子。臣可配合此药,给他脑上xue位针上数针,必定让他从此想不起过往。”赵翊道:“永不会?”李太医道:“若是会,皇上尽可要了微臣的脑袋。”赵翊淡淡一笑,道:“若你事情办得爽利,朕还有的是赏赐,怎会要你的脑袋?去吧,就按刚才说的去办,让他好好将养。”李太医道:“微臣遵命。”一月后,赵翊到长门宫看视长宁,长宁正躺在窗前的榻上晒太阳。他消瘦了些,但却美得更是楚楚动人。赵翊这两年见长宁从未有过笑容,这时长宁却笑得甚是开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笑,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赵翊抱了他一勺勺喂药,他依偎在赵翊怀中,也极是温顺,虽看不见赵翊,却也会对他甜甜而笑。
长宁身子再略好些,脸庞也红润丰盈了些。安通石百便又给他戴了玉环,白日里与赵翊奉茶抚琴,有时还会替赵翊跳上一曲。夜里侍寝,卸了玉环银丝,虽说软软的不能着力,脸上神情口中呻yin却似极心醉神迷一般,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赵翊本拟在长宁休养好后,再不令他作玩偶之事,但长宁却似全然惯了做那人偶,给赵翊抚琴舞蹈也甚是卖力认真。
赵翊便也一日拖似一日,只觉着这日子便似六月的午后,令人懒洋洋的心生醉意,什么事也不想去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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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里他来长门宫,见长宁脸上全是墨汁,活像只画了胡子的小猫,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了?”安通将一幅素绢捧了上来,赵翊一看,绢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我是谁?你是谁?”每个字大小不一,笔画参差不齐。再一看旁边还扔着一管笔,笔杆有被人咬过的痕迹,当下心里便明白了,只皱眉道,“他是怎么拿到笔的?”安通苦笑道:“皇上,这里的小太监们都是侍候宁奴老了的,他一眨眼一动嘴,都知道他想做什么。今日却不管什么给他也不对劲,弄了半日,才知道他想要纸笔。于是……唉,他费了好大力,才写了这几个字。”赵翊沉默半日,道:“朕说几句话,你记下来,想办法教他知道。”以长宁如今的模样,要让他“知道”几句话,实在是天大的难事。安通头都想破了,又去找了魏光高乐两个臭皮匠商量,总算想出了一个法子,那便是找宫中的绣工将字全数绣出,多绣几层,有字之处便有突起,拉着长宁的手让他指尖缓缓抚摸,虽说要花些时间,但总能认出来的。
长宁这么久以来,第一回能“看”了,兴奋莫名,看了一夜,总算是“看”出来了。
“我是当今皇上,你是玩偶宁奴,朕叫你长宁。你是做好了献与朕消遣的。朕喜你美貌温顺,会抚琴舞蹈,所以特留你在长门宫侍奉于朕。”这话是假话,却也是真话。赵翊也不知道这等愚蠢之话,长宁看了会有何反应。他隔日又去时,安通又拿了一张素绢,这次上面的字却是用画眉之笔写的,绢上尚留了香涎。
“我生下来就是玩偶?”赵翊莞尔,只道:“哪有生下来便是玩偶的?你是被人调弄出来,做成这样的,但作得极好,比真正的玩偶还要好。”这时他已信了李太医的话,那剂药虽不至于让长宁变成傻子,但终究还是有影响的。不过也罢,长宁这般,永不再会听到看到些什么能令他忆起过往之事,也不会对自己如今的活法痛苦不堪。
果然,次日写下来的字便是:“那长宁便是皇上的玩偶,皇上不能不要长宁。”赵翊摇头而笑。“那是自然。”之后便再无了字,大约长宁也嫌如此咬着眉笔写字实在太累,懒得再写。赵翊一连五七日不曾来,再来之时,安通便与他道:“皇上,宁奴这几日气性很大,喂他吃东西都给吐掉,按奴婢看哪,是在生气您没来呢。”赵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这样子了,还会任性使小性子?”便坐到了榻上,去摸长宁的脚。他一握了长宁那对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