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这地图,如此好的机会,公子若不来,自然会有人顶替,但那时候公子也就没了陛下的宠信,也很有可能因此失去蒙将军。公子一心为民,很多意见本就与陛下相左,多年来要不是对陛下恭谨有加,恐怕早就触怒龙颜被重罚了。在公子心中,失去陛下宠信还是次要,若是因此远离朝堂,无法为民请命那才是公子真正无法接受的。”
&&&&随着萧让的话,扶苏的眼睛越来越亮,那一向温和带笑的眼睛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儿,那里面含着满满的赞赏与欣慰:“果然,你总是能猜对。”
&&&&萧让摇头:“还有一个原因,公子若不来,来的必定是众多兄弟中的一个。以公子的脾性,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弟冒险的。而陛下经过徐先生的事儿,对外臣极为不信任,这一次求药,必定要选一个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人。诸公子之中,颇得陛下信任又有能力又成年者,唯公子与公子高而已。”
&&&&扶苏点点头:“若我死在这里,至少还有公子高帮我孝敬父王、照顾子婴。”
&&&&萧让道:“公子绝不会死在这里,萧让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扶苏没在意萧让的话,只是从怀中拿出那把乌黑的匕首道:“来。”
&&&&萧让上前一步,和扶苏距离更近,几乎一低头便能碰到一起。扶苏将匕首塞进他手中道:“这匕首非铁非铜、非金非银,估计不是凡物,你留着防身吧。”
&&&&萧让看着手中的匕首,稍稍拔出之后,又看到上面篆刻的名字,终于明白扶苏前些日子在雕刻的东西,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想到这匕首确实不是凡物,立刻单膝跪下道:“此匕首确非凡物,请公子留为己用。”
&&&&扶苏拍拍萧让的肩:“我功夫一般,又不太会用匕首,况且有你和王侍卫在,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除非你拿了匕首就不保护我了。”
&&&&萧让想要反驳,一抬头正对上扶苏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子哽住了喉,忘记了语言。
&&&&扶苏扶起萧让,笑道:“你说我吃的比你好,用的比你好,怎么就比你矮了那么多。”每次扶萧让起来的时候就要正视这个问题,十四年来这个问题总是被扶苏不厌烦的提起。也只有在萧让的面前,这个一向以温雅示人的公子才会表现出不一样的恶趣味。
&&&&萧让低声道:“公子这样很好。”
&&&&扶苏摆摆手,一副颇为无趣的样子:“每次你都这样说,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就地坐下,惊得萧让连忙伸手拉住他,将他扯得差点扑到自己怀里,扶苏略有些不解的站直身子道,“怎么了?”
&&&&见扶苏站好,萧让愣愣的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掌心,忽然跪下道:“公子恕罪。”
&&&&扶苏扶额:“你怎么又跪下了?”
&&&&萧让抿抿嘴道:“这黄沙被炎炎烈日暴晒了整整一天,此时余温未消,会伤到公子。”
&&&&扶苏笑道:“我知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还不快起来?不怕伤到自己膝盖?”伸手扶了萧让一把,扶苏打量着他道,“你要是伤到膝盖,我可就不要你了。也免得你每天跟着我对着我拜来拜去,当初我和你姊姊都没有这么拜过。”
&&&&萧让道:“你和我姊姊是夫妻。”
&&&&“是呀,夫妻。”扶苏叹了一声,朝着队伍走去,“既是夫妻,她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当成你的姊夫?就算只是喊一声也好。”
&&&&“姊……夫……”萧让低低自语,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挣扎。已经走远的扶苏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月上中天,沙漠中的天气越降越低,侍卫们已经缩进了毛茸茸的兽皮之中。扶苏披了一件披风,站在队伍的前方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偶尔有细碎的晚风吹过脸颊,带着丝丝的刺痛。这里白天酷暑难当,夜晚寒如腊月,同时又不能点火,不能避风,在缺水缺粮的情况下,这些人迟早会顶不住。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扶苏深吸一口气,朝着前方走去。一直走到队伍看不到的地方,扶苏这才掏出怀中的地图与匕首,将地图铺在地上,匕首放到手腕的位置。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扶苏抬头看向握住匕首的那只手主人,一脸诧异:“阿让!”
&&&&萧让跪在扶苏身侧,以一种环抱的姿势圈住了扶苏,一只手握在匕首刃上,一只手捂住扶苏的双眼:“公子,别看。”
&&&&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扶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抓住眼睛上的那只手,掀开。
&&&&在月光下显出黑色的血ye顺着匕首留到扶苏的手上、地图上,不过短短的几息时间,那地图似乎是尝到了渴望已久的美味,竟然激动的直立了起来,一下子吸附到了萧让手上,用不算厚的身子挤掉匕首,转而将自己挤进了萧让掌心的伤口之中。
&&&&扶苏惊叫一声:“阿让!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