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的口鼻被呼吸机的面罩挡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白皙的面容仍是那么宁静安详,仿佛就只是睡着了。
&&&&一切都跟一个多月以前一模一样。
&&&&时间在这个人身上已经永久地停止,再也无法前行一步,只能被活着的人留在永远的过去。
&&&&夏炎站在病房门口,又认真理了理衣服。他显得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走进屋里,还是跪在夏霖床边,轻轻捧起她的手。
&&&&“姐……借我一点力量吧……”他把额头贴在夏霖手背上,用祈祷一般虔诚的语气说道,“再帮小炎一次……我不知道能不能赢,但是如果不尽力尝试一下,恐怕会更让你失望。”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似乎那句话不仅是说给夏霖听,还是说给他自己,而他需要一点时间,慢慢理解和消化那句子的含义,将那些文字深深刻在心上。
&&&&半晌之后,夏炎抬起头来,微微笑着望着夏霖。
&&&&“姐,放心吧,我会注意照顾好自己的。会认真吃饭,也按时睡觉,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做叫你担心的事。”
&&&&夏炎说完站起身来,在夏霖脸颊上极轻极轻地抚了抚,而后仿佛不愿再打扰姐姐休息那样,蹑手蹑脚地退出病房。
&&&&韩竟一直等在病房门口,夏炎直到迈出房门那一刻,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才松懈下来,露出几分让人心疼的疲惫。就算夏霖看不见,他大概仍是希望在姐姐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样子,让逝者能够安稳地离去,不再为他担心。
&&&&至亲逝去,留给活着的人的辛酸和寂寞,韩竟都懂。他那么想给夏炎一个深情的拥抱,然而手臂最终只抬起一点,便又默默收了回去。
&&&&夏炎闭着眼揉了揉眉心的位置,只是平静地说:“我们走吧。”
&&&&当天夏炎就为夏霖办理了转院手续,将她转到郊区一家私人医院继续“治疗”。
&&&&夏霖原来的主治医师是位50多岁的女性。夏炎也没多做解释,只说自己要做的事可能难免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对此深表歉意,并请她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将夏霖的治疗情况严格保密,无论谁问都不要泄露。
&&&&医生自己的孩子也正是夏炎这样的年纪,本就对他们姐弟二人的遭遇非常同情,当然答应下来。又说医院有严格的保密机制,绝不会对外泄露病人情况,让夏炎放心。
&&&&这边都打点妥当之后,韩竟就叫孙维做好安排,策划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揭秘。先是有人抛出夏霖转院的事,后面又陆续安排“知情者”曝出夏霖住院两个月以来的病例和处方,都是重伤深度昏迷的对症治疗方案——当然所有的处方都是伪造的,不过对于引起舆论的怀疑已经足够了。莫说不想干的人没这个闲心,就算真正要去查证核实,也是无从查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夏霖的死就一直严格保密,从没有对外公布过,除了公司内部和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以外,大多数外人眼里,夏霖的行踪成了一个谜。还有不少声音推测星耀弊案本就是夏霖主使,现在她这么久不出面,正是卷款逃之夭夭了。这回有转院这件事起头,再加上适当的引导,很快就使公众相信,夏霖是遭遇车祸重伤昏迷,如今经过两个月的治疗,已经恢复了意识。
&&&&本来以为是星耀弊案主使者的公司负责人,又突然间露了面,这可是喜闻乐见的大逆转。星耀的案子正在风头上,无数人都格外关注夏霖这回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又会对星耀的舞弊行为做出什么解释。她那个一共只发过两条微博的账号下面,一夜之间就刷出了七八万条评论。
&&&&可无论外人再怎么吵得欢,夏霖曾被医生正式宣布脑死亡这件事,公司内部的高层都是知道的。如果是植物人还有恢复意识的可能,脑死亡却绝没有这种可能,要说人就这么活了,谁也没办法相信。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无数电话打到夏霖的手机上,夏炎一一接了,都说姐姐已经恢复意识,但身体仍非常虚弱,无法接受当面的探访。
&&&&就算星耀现在里外都是焦头烂额的状态,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大的公司,涉及到的财富和权力也是不可估量的。如今正当乱局,夏霖又出了事,董事会那几位大头心思早就活泛起来了,明里暗里都想着上位夺权,将那块最大的蛋糕收入囊中。只是又怕太早出头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才一直僵持着。
&&&&不管星耀最后落到谁手里,这帮人早就默认已经跟夏家没什么关系了,如今怎么可能让夏霖说活就活过来?夏炎的说辞几乎没人能够信服,几个电话谈到最后,都是礼貌而强硬地表示必须见到夏霖本人,确认她神智清楚。
&&&&临到中午的最后一个电话,正是打给现在代行董事长职务的副董事长梁文兴。这头电话还没挂断,夏炎人已经站到了星耀总部副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他敲了敲门,没等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