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对年轻的夫妇已经带着昏睡的男孩离开了。
“你觉得这样好吗?”尤金悄悄问他,“把这孩子就这样交给陌生人真的好吗?”
“他应该跟人类一起生活。”埃德加喝了血,昏昏欲睡,“我更不想把他交给驱魔人家族,天知道他们会对他做什么。毕竟他是……”
深夜,地狱般的医院里,到处都是半成品吸血鬼的尖叫。
埃德加放任垂死的女人靠着自己,“你想成为吸血鬼吗?卡尔很爱你,你如果离开了他,他会难过的。”
垂死的女人一点点把自己的戒指脱下来放在他的手心,“……我喜欢做人类。”她喘了口气,“人总是会死的。告诉卡尔,就说……我很抱歉。帮我……保护好他……”
她闭上了双眼。埃德加知道,她死了,再不会睁开眼睛,而他必须要带着她的遗骸回去见卡尔。
三楼的病房里。
托德·克罗夫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这世界和他过去曾经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天花板墙壁斑驳涂层上的细小污渍,能听到远处嘈杂的动静——所有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一千倍,以至于令他感到疼痛。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诱惑的香气,他觉得自己的牙龈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他撕扯开手背上的胶布和针头,试探性地摸了一下,发现是又尖又长的犬齿。他惶恐地看床头的椅子,发现那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必须要及时找到她。
“没想到这里还留着这样一份惊喜给我。”
闻声托德警觉地抬头,却什么人都没看到。
“你……你是谁?”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这里,我的孩子,我这就来见你。”
黑暗最浓厚的地方浮现起一道影子。那影子渐渐凝成实体,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这男人有着典型的东欧面孔,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卷发和凝结着Yin霾的松绿色眼睛。他狂热地注视着病床上的托德。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噢不要说话,让我来猜猜,你叫托德·克罗夫特对不对?你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想知道你妈妈去了哪里……你还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半天都没有护士来查房……没关系,亲爱的,我会一样样为你解答。”
托德哑口无言。他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喉咙里干得像是要烧了起来。
他知道这男人非常危险——因为他曾经在另一种人眼里见过这狂热又冰冷的光,那人是个连环杀人犯,他绞死了十七个ji女,她们的头骨藏在自己的床底下当做荣耀的纪念品。
“你变成了吸血鬼,或者说很接近吸血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保有神智,但谁知道呢?没准你下一秒就会发疯。你妈妈那个女人,大概在某个地方被吸干了浑身的血等死。哦没错,这里变成了我的天堂,我的乐园……”说到最后,男人不自觉扬高了声调,“告诉我,托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滚开,我不想知道……”托德挥舞着手臂,但他实在太虚弱,过度敏感的五感已经对他的神经造成了伤害。
“你这样真让我伤心。”男人夸张地叹息了一声,“作为见面礼,收下这个吧。但这个只能帮助你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无法解决问题的根源。”
托德接到他丢过来的东西,是一只Jing巧的铜管。他下意识地拔开盖子,发现是约莫5毫升的黑色ye体。
“喝掉它,不要逼我给你灌下去。”男人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相信我,我暂时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谁?”在被所有东西逼疯的边缘,托德艰难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妈妈她……真的……真的……”
黑色的ye体流进喉咙,如一剂治愈一切恶疾的良药。
托德觉得自己喉咙里的干渴稍稍被润泽了一点。
“给老约翰一个便士。”绿眼睛的吸血鬼凑到他耳边,呵出冰冷的气息,“记住这个,你总有一天会需要它的。到那时,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到我。”
绿眼睛吸血鬼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他很乐意欣赏一番自己创造的炼狱:汉格尔·维拉德比他想得还要能干,他不仅对医院的病人下手,还感染了数不清的护士,更惊喜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个保持了人类神智的男孩。即使那男孩现在拒绝了他的帮助,但他能肯定,要不了多久那男孩就会朝他摇尾乞怜。不会太久的,只要他还是那孩子的血族之父。
“你想去哪,伊格纳茨?”
闻声,伊格纳茨抬头寻找说话之人的所在。
“噢,埃德加,你来了,满意你看所看到的一切吗?”他的嘴唇曲起,形成个假模假样的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怀念我们在普朗克酒吧度过的那些日子,数不清的血,还有美妙的哀嚎,还有美达尔庄园的那一夜,农场主夫人哭着求我不要转化她六岁的女儿,你做了什么……你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