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追求让别人意想不到,两方的意见一中和,往往能在班上得到一致好评。
因为右手还缠着绷带,他便拿着ipad打字,等何云山端着饮料上来,一篇演讲稿的大致思路他也已经打了出来。
何云山坐到他旁边,先把内容看了一遍,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纸写了自己的想法递过去给付长风看。这种时候他们的交流往往只会剩下写字时的沙沙声,需要开口的对话几乎为无。
“去叫姐吃饭吧。”何云山看了眼时间,“妈说不回来,问她要不要出去吃。”
“好。”付长风起身走到客房门口。走廊上没有开灯,只有一楼客厅的灯会漏了点上来,令他意外的是,门缝里也看不见一点光。何云良竟然是没有开灯的。
他先敲了两下门,喊了声云良姐才推门进去。客房内床铺整整齐齐,那只军绿色贴满了图贴的行李箱就立在书桌的旁边,连打开都没有过,而穿着焦糖色长领毛衣的何云良坐在飘窗边,一条腿微微曲起,头靠在肩膀上。
如同泼上了一层墨似的长发垂了下来,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大概是眼镜的原因,付长风觉得她的眼睛在这一刻宛若被洗去了光辉的星辰,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她的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隐约可见的火星在黑暗中翻飞,像是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歌女。粉红色的手机躺在一边,屏幕黑着,倒映出她脸上落寞的表情。
“云良姐?”付长风试探性地喊了她的名字。原来路上的那种感觉并不是错觉,何云良的确有心事。
“嗯。”何云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却没有去管被她踢到一边的手机,只是把烟头摁灭在了窗台上。“长风。”
“我不会再走了。”她轻轻地说,用微微发红的眼眶看着窗外,“我走不了了。”
第3章 第三章
何云良所在的组负责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容许出一点差错,因此他们才拼尽全力努力在截止日前做完了,还提前了几天。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们做的东西最难,效率却是所有组中最高的,其他的组对此心怀疑虑,人性的险恶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另一个组举报了他们,斥责他们盗窃一位老前辈的成果,经过删改后直接套用。
组中除开几个经验不足的新人,剩下的人中包括何云良都是工作很久的老人了,工作能力是得到领导一致认可的,这种无理取闹的举报理应不会被放在心上,但运气一差起来就走哪里都是下坡路——举报他们的那一组中有个人的靠山很硬。
他们可以拼实力,但拼不了靠山这种东西。于是这么一件小事惊动了大老板,他们小组被扣上了莫须有的帽子,当初为了完成任务而经历的的幕天席地,栉风沐雨尽数白费。随后他们就被勒令停职,回家反省,所有的成果也全部作废。
何云良在回来之前,一直在试图联系他们做报告时遇见的那些人,发出的信息打出的电话通通石沉大海,没有一个得到回应。
再傻她也知道这是有人看不顺眼他们把路都给堵死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和其它组员先接了停职通知回家。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和小组里的另一个老人通了电话,上面的人说那位前辈得知他们的行为非常愤怒,直接让他们整个组降了部门,调到了后勤部里。
但后勤部是不需要那么多人的,那几个新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被舍弃的对象。这些权钱交易黑箱Cao作的可怖让何云良彻底凉了心。她不打算再回那里了。
何云山沉默地听完,给了何云良一个拥抱,何云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拿着外卖又上了楼。
她现在要在云城找一个新工作,可能很难,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履历有没有被谁恶意抹黑。
有了何云良的插曲,付长风与何云山两个人都没怎么聊天。天色渐暗,洗漱完后付长风就上了床,简单地浏览了一下班群里班主任发的通知。他把手机一关,拉了拉被子,慢慢阖上眼。
何云山还在写最后一张试卷,他的速度不慢,正确率也很高,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太多,在做这张卷子时,他明显地不在状态,连划了三个答案,第一道解答题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何云山叹了口气,丢下笔,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只要一回想起白天的事情,首先记起的就是付长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没有任何可燃物,他眼里的火一探进去就灭了,连点火星子都不留。
付长风这个人的性格已经定了形,家庭的破碎使得他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在人群中,在班级里,下意识地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
但这是不对的。过少的交际让他身边的朋友寥寥无几,只要不是必要,除何云山以外几乎没人会主动找他聊天。
在他们这个年纪,需要的是好像永无止境的欢乐和足够的笑料,谁也不乐意与一个沉默少语的人深入接触。
何云山看了眼手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