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林前跳下车,翻飞的白色校服后是一片广袤的金黄色“草原”,堆得厚厚的枫树叶和高耸入云的树木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个远离俗世的好地方。
他将车停在一边,弯下腰捡起一片树叶,手指一动就将它叠成了五角星的形状,举在头顶。哪怕只有一颗,也远比璀璨星河更加夺目。
付长风握紧车把,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有着阳光的笑容和清亮的眉目,顾盼流光。
开口时严谨的逻辑和震撼人心的话语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的确确已经是十七岁了,但高举着枫叶五角星的模样,却又让付长风觉得,何云山还是年少时那个轻狂的男孩。
这个走进他心里的少年,在他荒凉的世界里埋下了希望的种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在不断地向前走,不断地成长,但骨子的真,却是刻在灵魂上的,一辈子也不会变。
他仅仅是这样看着,就能感觉到何云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巨大吸引力。他与他不同,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他身边胜友如云高朋满座。
有时他与何云山走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周遭人偷偷打量的目光。那些目光中一般是善意者居多,但也不乏有恶意的,只是恶意的不是对着何云山,而是对着他。
一个性格不合群的人,在他们这个年纪会受到这样的目光,原因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天气预报说了会降温,他们没有在枫树林待多久,最后匆匆骑着车赶回了学校,从教室后门溜了进去。
班上正在午睡,何云山把教室门轻轻带上的那一刻,外面一个闷雷响过,紧接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地间像是崩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漆黑裂缝,就连最近把日子过得晨昏不辨,昼夜不分的二班学生都惊醒了不少,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讨论,被值日班长及时喝住了。
何云山扭头去看付长风,他刚把桌上的东西收进抽屉,准备趴在桌上睡午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何云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头顶的发旋。
付长风一惊,但也只是笑笑,紧接着就趴下去把头埋进臂弯里了。何云山也觉得有些困,一边在一旁酝酿睡意一边默默背着演讲稿。
也许是外面雷雨声太大的原因,他竟然没听见付长风开关门离开的声音,等午休结束铃响起,他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雨还在不断地下,隐隐有要下得更大的趋势。他趁老师还没来,给付长风发了消息问人在哪里,但消息栏前的小圈圈转了半天也没动静。
“高一高二今天月考,开屏蔽仪了,再加上下雨,信号不好吧。”班长说着把手里白板的钥匙给他,“今天你是第一个。”
“帮我换一下,改到最后一个,我要出去找人。”
“最好一个?那到时候同学都审美疲劳了,你要是没点什么新意的话很难激起水花。”
“班长,你觉得我缺心意吗?”何云山抬起头看向她。
班长一愣,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这么骄傲啊。”
他的确是个骄傲的人,不仅是他,付长风也是,因为太过于骄傲了,他们习惯于把自己放在某一个位置,自然而然地摆出比其他人要高一等的态度来。
何云山将这个度控制得很好,因此即使别人察觉到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但付长风没有,他疏于人情交流,对那些恶意中伤也从来不给予理睬,何云山担心是有人找他麻烦。
他们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有些已经打心底认为自己没出路的更不会垂死挣扎,只想着在毕业前折腾出一番大事。
班主任知道何云山和付长风关系好,见他来问也没有多意外,淡淡道:“他回家了。”
“回家?什么时候?为什么?”何云山说。
“他家里人来接的,就中午。可能是家里出事了吧,你着什么急,回教室,演讲还上不上了?”
何云山听到这儿就罗列出了一堆可能性,嘴上应着回教室,人却是在拐弯时径直下了楼,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跑。
他把帽子兜头一戴,紧接着就冲出了教学楼,衣服几乎是瞬间就shi了,雨水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凉得他一哆嗦。
出了校门后信号才算是有了点,何云山不断地抹掉屏幕上的水给付长风打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起先是无人接通,后面直接关机了。
家里也没人,丁韶不在,付长风家也是空的。他急忙给丁韶打电话,没打通,又给丁韶的工作室打,她助理说她中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无数个巧合混在一起,就成了让人心惊的事实。何云山急得在家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给丁韶打了十几个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妈你怎么回事,不在工作室怎么接电话这么久?”
“长风的妈妈出事了。”丁韶叹了口气,“我现在在第一医院,你担心的话过来吧。”
何云山脚步一顿,立马转身去摁电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他妈妈状态不好,今天中午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