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不散呢。
这些庶妹们,一个比一个能给她添堵。
望月心头那股气越涨越高,但她也清楚,她不能跟莹月发,她跟方寒霄当年的婚约是她挥之不去的弱点,方寒霄要是横下心跟她闹起来,他前程尽毁,不存在什么顾忌,她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真见到方寒霄以后,她其实倒很难想象他不顾体面闹事的景象。
她跟方寒霄定了十年婚约,此前只见过他两次。
这看上去不可思议,但只能说时运如此,因为方寒霄从前在京时候不多,他一大半时间是跟着方老伯爷满运河跑,一小半回京来,又是跟自己的友人满京城跑,她当年对这门亲事甚为满意,不是没有幻想过方寒霄来邀她出门赏一赏花,喝一喝茶,他却好似没生这根筋,京里别家的姑娘们羡慕她定了这门亲事,她面上把头颅扬得高高的,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她跟方寒霄,并不比这些姑娘们来得更熟。
所以她背弃他的时候才毫不犹豫。
只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么意气飞扬同时冷心冷肝的少年,会有在这里陪着小妻子耐心挑选首饰的时候。
他这么看上去,是真的丝毫也不介意莹月只是替嫁给他填坑的。
望月有一点恍惚,如果她嫁给他,大概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罢,应该还能更好一点,毕竟她可不是替过去的——但是,也就是这样了。
从士族跌落平民,最好不过如此,而这对她来说绝对不够。
望月忽然就醒悟了过来,她心头的恍惚褪去,扎出来的那一点空洞也无声复原,她的腰杆重新直了起来,扶了扶自己鬓边华美的长钗,想要说话。
“哎,你——”
却是她总不说话,莹月先出声了,不过不是对她说的,而是无意中转头一看,发现方寒霄完全没在管望月意外的出现,只是看自己的册子,而他一个手掌的指缝都不够夹了,另一个手掌里也塞上了册页,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他得买多少呀!
莹月纠结死了,主要不知道是不是买给她的,问还不好问,一问,好像她同他要一样,到时再说她不要,也显得她很假。
掌柜的也过来看见了,贵人们之间有什么争执他管不着,自家的生意才是第一等的事,忙屈身进来,陪笑跟方寒霄搭话。
方寒霄翻回去,一一把自己看中的首饰指给他看。
掌柜的连连应声:“是,是,爷您稍等!”
匆匆就出去取。
一时抱着一摞各色盒子进来了。
一共七件,掌柜的一样样拿给方寒霄过目,方寒霄从前不在这些东西上用心,但他打小见惯,挑是很会挑的,选中的每一样都别致又贵重。
望月没走,因为她忽然发现她最早看中的那对玉兔耳坠就摆在桌子一角——下人倒没有完全乱来,买主还真在这里。
她转头,目光复杂地看莹月:“这是你们买的?”
莹月点头,同时小小纠正了一下:“他要买的。”
她的意思,是不知道方寒霄打算送谁,所以不好意思把自己算到“你们”去,不过望月听来,又听出了一种微妙的扎心感。
她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努力忽视了,转而有点不耐烦地问道:“二丫头那事,你知不知道?”
莹月目光飘了一下,道:“嗯。”
她给送的信,怎么会不知道。
“你跟她好,知道她怎么通的门路闹出来这一出?”
莹月想了一下,道:“我们现在不好,闹翻了。”
她不会说谎,不过,这样也不算说谎么。
望月噎了一下,想起来这俩回门那天确实翻过脸,莹月还哭哭啼啼地回来了。
她们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方寒霄已经把那七样首饰都看完了,把盒子都摞到一起,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掌柜的脸都要笑烂了,低声报了个价,又道:“爷,您手面大,惠顾得多,这零头小人帮您抹了,爷以后常来。”
方寒霄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回手往袖子里摸银票,随手摸出张来给他。
他其实是很正常要会账,但摸银票那劲儿,跟摸张废纸一样——这挥金如土的架势硬是把掌柜的腰又压弯一截,他捧着银票,一溜小跑出去,找回一堆碎银给他,免费附赠了个荷包装着。
见方寒霄站起来,又连忙招呼伙计,让帮忙把盒子捧着送到贵人的车上去。
方寒霄往外走,走过莹月时看她一眼,莹月会意,跟望月打招呼:“大姐姐,我们走了,你慢慢看。”
望月:“……”
她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才说服了自己她过不了这种普通人家的日子——结果,哪个普通人家是这么撒钱的!
就是她在这里,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便是她舍得,抱这么一堆金玉回去,婆婆小姑妯娌要怎么看她。
妯娌还罢了,不孝敬孝敬长辈,笼络笼络小姑,这份独食能把她噎着。
莹月言行中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