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大群内侍走了。
&&&&姜采青目送他小小的身影离开,黄罗伞盖, 仪仗井然,看那小小的脊背,端端正正地挺着,倒是有模有样了。
&&&&姜采青不知道裴家兄弟二人是怎么跟孩子解释的, 壮小子当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小小的人儿, 像是平静接受了, 回来竟也没再多问闹腾,只是此后这几天,粘她粘得十分紧,几乎寸步也不肯离,弄得几番来找她“培养婚前感情”的裴六不胜哀怨。
&&&&儿子走了,姜采青环顾四周,宫娥环侍,她暂住这惠宁宫如今可是宫中乃至整个王朝最瞩目的地方,小皇帝也暂住在这儿,宫中如今又没有旁的主子,如果按规制,这宫里伺候的人手可比皇太后的规格超出许多了。
&&&&姜采青看了一圈,也只有茵陈一张熟面孔,此刻正愣愣地盯着宫门出神。
&&&&姜采青估摸着,进宫这好几天,茵陈大概还在发懵之中。想她一个普通富家的丫鬟,打从进了这皇宫,便摇身一变,炙手可热起来,,就连掌宫女史和内侍总管都要恭敬地称她一声“茵陈姐姐”,这倒罢了,她从出生伺候大的小官人,把过尿喂过饭的,突然就变成了小皇帝,可怜的丫头这头脑真是有点应接不暇。
&&&&“这宫里原先的那些个嫔妃,都关在什么地方?”
&&&&姜采青忽然这么一问,很快便有一女史小心答道:“禀夫人,当日这宫中平定之后,裴大人下令将伪帝的那些个嫔妃全都关在西北角的景澜宫,一处看管,之后也无暇理会,便不曾降罪。前日裴将军回来之后,已下令将承幸的妃嫔宫人送去城外和善庵出家,不曾承过幸的妃嫔,则送到浣衣局看守粗使去了。”
&&&&简单说,前皇帝睡过的送去当尼姑,没睡过的送去干粗活,这处理,倒是简单粗暴毫不怜惜,当真是裴六的风格。女史口中的“裴大人”指的裴三,而裴将军则是裴六。新皇没正式登基,一众功臣自然还没有正式官职封号,朝廷上下便如此来区分裴家兄弟二人。
&&&&姜采青追问道:“其中有一位叫薛婉华的妃子呢?也是送去和善庵了么?”
&&&&“夫人问的是当日的婉妃么?听说她昨日不曾被送走,还关在景澜宫。”女史躬声低头,愈加小心地回道:“当日伪帝宫中,要说这位婉妃的恩宠也是头一份了。听说……如今整个景澜宫就只剩下她一个了。这几日忙碌,裴将军还不曾明示如何处置。”
&&&&姜采青点点头手,起身对茵陈道,“茵陈,跟我去景澜宫看看。”
&&&&宫中都是些人Jing,隐隐也曾听说过,当日那位婉妃跟沂州薛家曾是颇有些渊源的,一时间宫人都在悄悄揣摩,摸不准裴家兄弟留下薛婉华是何用意,当下听了姜采青这话,却也没有一个敢多舌的。见姜采青决意要去,也不敢多言,忙着落人随从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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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御花园实则也不过是个大些的园子,大倒是真的,姜采青来了之后满腹心事,不曾好好逛过,竟不知这御花园到底有多大。她随意往西北角方向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景致。这时节正该是花木最繁茂的时候,然而这御花园刚刚经历了战火刀兵,虽已经过收拾打扫,却仍掩不住一些损伤痕迹,比如这七零八落的竹林吧,一簇簇被削断的青竹竿似乎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厮杀。
&&&&穿过御花园,景澜宫静静矗立在宫墙一角,大门紧闭,两个侍卫守在门口。景澜宫原是宫中的御绣房,地方倒是挺大,外观看起来比姜采青想象中的“冷宫牢房”好多了。前边是绣房,后头原是绣娘的住房,两边各一排小小的屋舍,也就这地方才住得下前皇帝那一大堆嫔妃。
&&&&内侍前头带路,推开其中一扇小木门,叫道:“薛氏,还不快来见过姜夫人。”
&&&&屋里并无动静,姜采青倒也不指望薛婉华殷勤出来拜见,便自顾自想要进去,旁边女史忙拦住了劝道:“夫人,这屋子腌臜污秽,前几日跟薛氏同屋的柔嫔就悬梁死在这屋里的,可不是晦气。夫人不如前边厅中坐一坐,叫薛氏去厅中见您。”
&&&&姜采青脚步一顿,莫名有些恶寒,旁边茵陈忙扶了她去前边一处小厅,宫娥们赶紧擦拭打扫干净,奉了茶来。
&&&&薛婉华被两名内侍领进来,穿一身素淡的织绫襦裙,绾着双螺髻,只用一方碧色罗帕束住,通身并无旁的首饰,低垂着头,神情木然。除此之外,她看起来并无别的不妥,状态似乎还不错。
&&&&见她进来后木然站立,旁边女史忍不住喝道:“薛氏,还不赶紧见过姜夫人。”
&&&&“姜夫人?”薛婉华抬起头,看了又看,似是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姜采青来,半晌才缓缓说道:“我还道什么姜夫人呢,原来是张家那个寡妾罢了。”
&&&&两旁内侍勃然变色,立刻便有人从身后踢了薛婉华一脚,薛婉华腿弯一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