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起来贱贱的,总是没个正型。看起来就像一个乐观开朗风趣幽默没事儿晒晒太阳抠抠肚皮儿的中年大叔。是他最先发现于洋有画画的天赋,也是他给于洋找了著名的美术大师方平做师傅…也是他面不改色的就剁了出卖公司信息那人五根手指,一铁棍抡断一人的膝盖骨还把脚踏上去听碎骨在rou里摩擦的声音…欢乐无限每扩张一次,都能听到有人因为跳楼、车祸、等等原因死去。
有时候他爸都说不清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无妻无子没爹没娘。他不爱财,欢乐无限走上正轨后他再没过问,吃着分红闲云野鹤,店里好多人都不知道除了于董还有个洪董。他也不爱色,欢乐无限好看的男男女女那么多,他百花丛中过半叶不沾身。
人们只知道洪家十几年前是个大家族,一次打*黑行动中,家里有点势力的都毙了,全家性命只保了他一人,也还是做为经济犯吃了七八年牢饭。
现在,那个个人英雄主义逞凶斗狠的时代早一去不返了,跟道上有点儿联系的人死的死走的走,高楼大厦雨后春笋般迭起,新时代青年眼望前方,过去的故事被渐渐遗忘。
总之,关于洪江这人的过去,知道的人不多,于世山也没打听过。只记得十几年前他刚进去,还是年轻人的模样,快被里面儿的“前辈”打死了都不吭一声,愚蠢又倔强。于世山坐在墙边儿的椅子上,冷眼看着他趴在地上吐血,看他抹抹嘴抬起头来瞪着自己,眼神里有很多他喜欢的东西。于是他从狱服裤兜里掏了掏,扔给他一条巧克力威化,“我儿子前几天带给我的,尝尝?”
洪江肋骨断了,趴在地上起不来,只能抬头瞪着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的人,很久,伸手拿起了威化,不卑不亢的一句“谢谢”立马显示出了他与这群人素质的差距。
于世山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于洋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画室里,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赵凡的声音,“洋哥,”他敲敲门,“该走了。”
于洋不吭声,认真的画完最后一笔,打开了门。
换下沾满油彩的衣服,他从赵凡手里拿过车钥匙,“我自己去就行了。”
赵凡不太乐意,“老爷让我跟着您啊…”
“没事儿,我假装你跟着我。”于洋说。
赵凡非常无语,这个神经病…
于洋开车去了那个酒吧,刘子期和闻瑾早就等在了那儿。这回闻瑾没在织毛衣,见他推门进来,站起身道:
“洋哥。”
语气自然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于洋点点头,坐下后从包里拿出一份儿协议,“咱们这样吧,你们这店作为我娱*乐城里的一部分但独立经营,彼此互不干涉。”
刘子期听了,咬着吸管看着他,心里琢磨不清这人什么意思。
这人大可以花钱买他们的店,再不济一点权势相逼,他们两个学生必然也没办法,这两天他都已经开始另寻店面了。
结果没想到这人搞了这么复杂一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虽然看起来对他们有益无害,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儿不放心,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
刘子期偷偷看了眼闻瑾,发现闻瑾也是有点儿懵。啧,他吐掉咬废的吸管儿,身体前倾,小心的询问道,“不是…您这是…?”
“没别的意思,”于洋说,“酒吧这种地方,进进出出难免有神志不清的人,喝多了借酒装疯砸场子的事儿天天有,,你们处理不来。”
这刘子期也知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在…得,还没等他想清楚,闻瑾已经拿起笔签字了。
“哎!”他没忍住喊了一声。
“嗯?”闻瑾回头的看着他,字已经签好了。
刘子期无语的摆摆手,“没事…”
于洋又和他们保证,娱*乐城将在半年内完工,如果超时会给他们赔款。
三个人又装模作样的客套了一会
儿,于洋接了个电话便先走了。
于洋离开后,刘子期忍不住问道,“你这同学人好吗?”
闻瑾笑着看他一眼,“刘子期小朋友,你要记住,这世上从来没什么好人,”他站起身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推开门,“大家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这条街惯有的烟酒的味。店铺都张灯结彩,上班族扯下领带,三三两两,勾肩搭背,高声抱怨客户的刁难,抱怨老板的压榨…夜未过半,就有人已醉酒高歌,哭哭笑笑,疯疯癫癫…这城市从来不缺失意的迁客。
闻瑾点了根烟,站在路边等出租。一辆黑色牧马人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双好看丹凤眼。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于洋道。
闻瑾愣怔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一截长长的烟灰被风吹落,他才勾勾嘴角,“麻烦洋哥了。”
于洋握着方向盘,一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车里空气有些莫名的尴尬。闻瑾也不说话,偏过脑袋靠在车窗上,眸子里倒影着窗外斑斓的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