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江承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手上的血渍已经开始凝固,鲜红又刺目,他大脑空白,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面色苍白,一双黑色的眸子沉如深潭,恍惚又惊惧。
沈西手和肩胛都受了刀伤,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掌心血rou模糊,看不清伤口。他抱起她的时候,她软绵绵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他几乎感觉不到。
这些罪应该是他受的。那些歹徒的目标本就是他,如果不是她冲出来帮他挡刀,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里依旧亮着红灯,江承盯着那红灯好一会儿,双眸才逐渐恢复焦距。
他从口袋摸出手机想给沈竞打电话,手术室的红灯熄了,接着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顾不上联系沈竞,江承大步流星走过去。
“医生,她怎么样?”
“伤口都清理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留院观察。”
那就好。一颗大石头缓缓从心头落下,江承松了一口气。
护士把沈西推了出来,江承两步迎上去。
“沈西。”他微微弯身凑在沈西身边,轻声唤她的名字。
“病人很虚弱,不会这么快醒过来。”护士在一旁提醒他。
江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看着沈西。沉睡中的沈西面色还很白,但好歹是没什么危险了。
江承解脱般呼一口气。
还好没事。
他给沈西往上拉高了被子,想到什么,他突然扭头看医生,“医生,那她的手……”
“手?”医生不解,只当他是问伤情,道,“她的手也处理过了,虽然伤口深,但慢慢的还是会恢复的。”
“那恢复后,影响拉琴吗?”江承指指沈西,“她是大提琴手。”
“拉琴?你在开玩笑吗?”医生反问,一下子严肃起来,“两只手都伤到了筋骨,恢复得好的话,能正常生活已经是万幸。”
医生转身走了,嘴上不悦地小声碎念着,“既然是拉琴的人,就该好好保护手才是,出了事才知道害怕,有什么用。”
江承坐在病床前的小椅子上,静静盯着床上安静躺着的沈西,双眸黑沉沉的,带着万般情绪。身上的衣服还是打斗时穿的那身,皱巴巴的,血迹斑斑,明明本应是是狼狈中带着几分不羁的气质。
可此刻,他整个人却是从里到外透着一丝颓丧。
眼睫微颤,他思绪渐渐回笼,目光恢复了焦距。沈西还闭着眼,呼吸清浅,单看睡颜,一派现世安好的宁和。
可是她伤了手,以后都不能再拉琴了,她以后,要怎么安好?
江承手肘撑着膝盖,疲惫地将脸埋在了两手掌心间。
江承一夜没睡,守在沈西床边睁眼至天明。
沈竞和乔也到的时候,他还在看着沈西发呆。
沈竞拍了拍他肩膀,他动了动,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他示意沈西还在睡,把他们带到了病房外。
“什么情况?”沈竞问他。
情绪已经经过一晚上的沉淀,江承平静地把昨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的事情始末给沈竞复述了一遍。
“江正烨派了四个杀手,是我低估了他。”
沈竞拧着眉,半晌才说,“艾罗已经开始接近他。”
沈竞带着乔也,连跟江承谈事情时也没让她避嫌。可乔也这种时候对他们男人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只关心沈西的情况。
心不在焉听着他们两人谈得差不多了,她终于插上话,“沈西怎么样,伤在哪儿?严重吗?”
江承眸暗了下去。
“她肩膀被刺了一刀,手也伤了。医生说,”嗓子一下子变得干涩,黯哑,江承停顿了下,才看着他们,接着说,“医生说,她以后都不能拉琴了。”
“什……什么?”乔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攥紧沈竞的袖子,“你说什么?”
沈竞的脸一下子Yin沉下来,“我不是让你保护她的安全?”
“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沈西帮我挡了刀。”
在病床前看着沈西,乔也心头涌起一阵心疼。
她想,她是懂沈西的,所以知道她是为江承而受的伤,甚至以后都不能拉她心爱的大提琴,她动了动唇,还是没说出一句责备的话。她有没有立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沈西不会希望有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情去怪罪江承。是她舍弃性命也要救的男人啊,怎么舍得他因为她而受到别人的责难呢?
她是过来人,这种心情,她最懂不过。
早在沈西住进别墅的第二天,她就察觉出沈西对江承有不一样的情愫了。沈西会跟她聊天,会问起沈竞和她的事,偶尔会说自己这几年在国外比较有代表性的经历,但问得最多的,就是跟江承相关的。
多明显啊,沈西对江承的心思,比她对沈竞的还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