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士兵明日戌时到火头军处领干粮,后天一大清早辰时向北出发。”裴时嘉看着摊开在案台上的牛皮地图,“不能让他们过来,我们先主动应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裴朗、裴时新和郭真意当初带了兵驻守在外缘的戈壁沙地前线,就是想着当第一道防线,堵住古羌人。在他们身后的大军营是相对安全的,只做一些日常的训练、耕种,为前线提供粮草,同时还能守着周边的村落。
但是现在,古羌人竟然绕了道从北边过来,直冲着他们的大军营过来,外围的防线没能发挥一丝用处,反而因为拨去的兵多了,留下的大本营顿时将陷入险恶的境地。
裴时嘉平日流光熠亮的双眸闪现出一丝怒意,北边驻守的傅家军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么浩浩汤汤的古羌人途径那处,要么是傅家军全灭,毫无存活之人给他们投递消息,要么是傅家那几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阻拦来势汹汹的古羌人。后者是要连坐的,但傅家子孙朝堂得意,傅老三小女为后宫贵妃如今正当宠,朝堂内也有将近半数的官员站到了傅家的阵营,心机重重的傅家人会不会倒打他们一耙还说不准。
眼下只能迅速出兵拦截,坚持到他父亲和大哥等人的援兵抵达了。
众人散去后,裴时嘉还留在偌大的帐篷中,看着烛火下泛黄的牛皮地图,他拄着额头,忽然听得帐篷外传来声音,一听是晏承在和他的守门士兵说话,便喊道:“让他进来。”
晏承撩起帐门帘子就走进来。他先前没能进来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但是军营内忽然紧张凝重的气氛让他也跟着心焦,只恨不得飞冲进帐篷里,听着探子的上报和裴时嘉等人的回应。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就是古羌人又开始进犯了。
“晏承,你怎么来了?”裴时嘉脸上的神色还未能完全收起,晏承见了他昏黄烛光下冷冽的神色和努力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心里一紧。
晏承上辈子不能够时时待在军营里陪着裴时嘉,无法看到他在军中帐篷皱着眉头独自思索的凝重、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力挫敌人的威武。他能做的,也就是为他祈来护身平安符,为裴时嘉的每次行军打仗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晏承收回思绪,望了一眼裴时嘉道:“我来送吃的给你。”他们刚一回来,探子就回营里上报,裴时嘉到现在还没有吃上饭。
裴时嘉眼看着他手里提着食盒,走近后从里边拿出粗短木棍叉着的一整只油滋滋肥亮的烤花鸡,烤得恰到好处的rou香和小茴香的气味全都涌进了他的口鼻之中。
“好呀你,竟然私藏了花鸡。”裴时嘉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下来,逗着晏承。这明明是他们今日外出狩猎的花鸡,原本是都要上交给火头军的,晏承偏不,趁着他们猎杀野猪时,收了一只多打的肥鸡。
回来了之后,晏承就问裴时嘉的灶房伙夫要了小茴香和梅子,一点点盐巴,就在灶房架了柴火烤起来。裴时嘉这几日时时带着他在身边,军中的人也都眼熟他,自然也当他是裴小将军亲近的小兄弟。
“快吃快吃,冷了rou就柴了。”晏承走上前去,拿出了小碟子和小刀。
裴时嘉也收起了地图,给他让出位置,看着晏承低头一手提着木棍、一手持刀片着烤鸡,外焦里嫩、油亮喷香的烤鸡一块块落在盘中。如果晏承这时候抬头,就能看见身边裴时嘉原本冷冽的双眼含笑,露出了有些闪人的光。
晏承片着片着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木箸了,小碟子上堆了满满的rou片,裴时嘉见了也知道晏承的窘境,干脆就着他的手,用小刀直接插起rou片,就往晏承嘴里送。
“你先尝一口。”
晏承的双唇猝不及防地碰触上了热乎香浓的rou片,只得张嘴小心咬了下来。rou外焦里嫩,小茴香的醇厚的芬香浸透在rou里,要是再多一点儿盐巴就好了。晏承舔舔嘴角的油花。
裴时嘉继续就着他手上的刀子插了rou片塞自己嘴里,眯着眼睛叹道:“好吃。”晏承在外面一层摸的是盐巴和小茴香,掏空了花鸡里头的下水后,洗净了又塞了梅子。所以这一整只花鸡有了两种滋味,外层的rou咸香软滑,里层的rou骨吃足了梅子的酸甜,让人生津沉醉。
晏承又切了小鸡腿递给他,两人一人手拿着一个鸡腿,心有灵犀地用嫩香的腿rou对碰了一下,相视一笑,然后很快吃完。
吃饱了的裴时嘉身上的气势终于不再那么冷冽逼人,晏承很喜欢看着他笑得翘起眼角的样子,但是裴时嘉很快又要准备看着地图,想着先行的进攻战略。
“裴时嘉,你要去打仗了吗?”晏承忽然问他一句。
裴时嘉望着晏承的双眼,在他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期待又夹杂着担忧。他点头说“是”。一直以来裴时嘉被他父亲和兄长等人带军在前线护得很好,自己一人为将带着领军营里的人作战还是头一回。说不担忧和心焦是不可能的。
“主动去拦截他们吗?”晏承听见了刚才在外面的喊话,但是裴时嘉的计策他还不大清楚。想着,晏承又抬眸看着眼前的裴时嘉问:“你们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