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出声说:“是我,阿承,我回来了。”
晏承这才停下来,长长松一口气说:“时嘉?”是他太警惕了些,如果是别人,灰崽早就一口咬住轰赶出去了,还怎么会放任他在自己身前待着呢。
他坐好了,给裴时嘉空出一些位置,示意他也坐:“你一整晚未睡,不如先好好歇一会,等你醒来再说?”晏承没特地去问他今晚的行程,毕竟裴时嘉身担重职,有许多事情不能透露给他知道的。
裴时嘉摇摇头:“现在还睡不着……我们营帐内果然出了内鬼,是陛下贴身伺候的大太监。”
这大太监跟了皇帝二十多年,在陛下还没有登基之前他就是服侍在皇子身边的小太监。
另一头,皇帝看着跪在地上却丝毫不畏缩的大太监,冷声哼道:“德庆,朕还不知你竟背着朕,和昭王有来往。”
德庆一声不吭,这副模样看得皇帝火冒三丈,他怒而起,连连道:“好,好!既然如此,就等着朕圆了你的愿,让你们在黄泉之下相见!”这一番气话后,皇帝忽然想起来,德庆还是小太监的时候,最开始是在体弱多病的七皇子殿里做事的。小太监那会儿手勤脚快又能察言观色,却因着处在七皇子那儿而多般受其他皇子、公主的奴仆的戏谑嘲弄。后来他也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把德庆调遣到了自己宫殿里。
一直不受重视的七皇子后来成了昭王,也是翻山越岭到了穷山僻岭,存在感微弱至极。他会起兵造反实在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是他?!”晏承稍稍吃惊,听着裴时嘉一一说下来。
“嗯,他倒是有法子的,这样都能传递出消息给昭王。”裴时嘉说起来,不免唏嘘。
“郭校尉他们带着那么多人,怎的现在还未归来?”晏承想到这个,问道。
“郭大哥和越锋他们是提前带着兵马往前迁了,他们先在前头寻好驻扎地,之后我们也要跟着过去的。”裴时嘉说着,顿了一下,“马上就要攻过去了。”晏承见他说到这个,情绪似乎不大高,便转了话锋。
“嗯,接下来都得忙,你赶紧先睡一觉。”晏承说着,就示意他赶快回去,裴时嘉不动,赖着不走。
“我就在这儿眯一会,等会天亮我们一起出去。”他说着,挪动到晏承身侧,这帐篷本来就小,裴时嘉这么躺下来,两个人都贴得紧紧地。
晏承抱着长得肥壮的灰崽,往旁侧挪了挪,让出更多的地铺给裴时嘉。裴时嘉是真的太累了,他甫一沾上枕头双眼一闭,很快就睡着了。晏承在一旁看着他三两下就入梦,轻细的酣睡声渐起,人已然睡熟了。
晏承在裴时嘉回来后就无了睡意,他见这人在自己身边睡得极好,不禁弯了眉眼。他伸手轻轻拂去裴时嘉脸上的发丝,又用旁边放着的大叶给他轻轻扇风。
天破晓,军营里吹起号角。
裴时嘉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来。这会儿最是头痛欲裂,但他还是醒了过来。
“你不再睡会吗?我得出去干活了。”晏承见此,说道。他现在可是小兵,自是得遵从军令。
“不了,今日要前行,等与越锋他们会合了我再歇息也不迟。”裴时嘉知道他得去出去集合,“你自己小心行事。我会带着灰崽和小赤过去的。”
晏承放心地点头,又说:“你也是,好好看着别受伤了。这些日子你就先别来找我了,指不定皇帝身边的暗卫会跟着你的。”这些日子形势紧张,裴时嘉又失去了踪迹,皇帝还没有好好把他监视起来,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毕竟营地里出现了细作这一事。
裴时嘉犹豫地抬头,他想了想,心里也认同晏承的意思,只好应了下来。
郭枫和越锋等人派遣了一行人回来引着他们去新的大本营,皇帝骑着矫健的骏马,由一行护卫守护着行在最中央,身前身后都是乌泱泱的人群。晏承就在这乌泱泱的人群之中,约莫行走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抵达了新的营地。
一到营地,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支起营帐帐篷、拾柴木、围灶台。晏承在其中,也埋头苦干。昔日的娇贵的身份此刻早已经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他觉得自己如此换一种活法,反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以往许多不曾经历的东西。
当夜,皇帝唤了一众将领进行议事,裴时嘉一眼望去,早已经不见了那大太监的身影。皇帝想要全军休养一日便出兵攻打昭王的营地,裴时嘉和郭枫、越锋等人都是认同的,只有少数江南过来的将领认为不妥,虽然他们是烧毁了对方的粮草,但保不准昭王还留有后手呢。
众人一番商讨,最终还是定下来明日休整一日,而后便趁夜色攻打敌营。
出了结果,详细的作战计划皇帝只会与最信得过的几人先细细说,其他人便先回去了。
最后大伙儿都散去,皇帝忽然喊住裴时嘉:“裴爱卿,暂留一阵。你上前来。”
“是,陛下。”裴时嘉不明所以,越锋走之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更让他疑惑。
皇帝没有转着圈考验他,而是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