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昏睡状态。一心想要快快结束战争,好赶快带着晏承回营地里治疗的裴时嘉没有发觉,干脆利落地砍断了野利隆的首级,插在长棍上,一路奔去,大大震慑了古羌的士兵。野利隆一死,首级还在对方将领的手上,这场仗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郭枫领兵迅速前往远处的古羌人聚集点奔去,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起初遇到袭击时,郭枫就差遣人回去禀告军营里的裴朗将军和郭真意将军。一方面他们是担心这是一个计谋,调虎离山,主要是想攻打军营,现在回去报个信,能让军营里的人都早做准备。军营里的人收到消息,裴朗和郭真意都一致决定,他们俩一个留守军营,一个前往支援。
接下来的战役毫无悬念,古羌人被打得毫无还击之力。
野利隆一死,下面马上推了新的首领出来管事,只是这个首领异常地憋屈,被打输了,接下来定是还要与大齐签订一系列的规矩。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污,也都伤痕累累。不过这也是值得的,这一场战斗下来,至少十年之内,古羌人是绝不敢进犯了。
然而,裴时嘉却是完全没有战胜的喜悦之情。等他领着后边的大军冲锋陷阵,勇往直前,打得激烈,猛然发现晏承已经昏迷不醒,裴时嘉的心都被揪住了。
身边都是士兵们喜极而泣的欢呼声、叫喊声,这些声音都未能抵达裴时嘉的心中,他骑着马,急切地赶回军营,他的阿承,千万要好好的!
白容真与其他的医师都在营地里准备就绪,每次打完仗受伤的人不计其数,他得随时准备快速给伤兵治疗包扎。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奔回营地的竟然是裴时嘉。
“时嘉?”等裴时嘉骑着赤马走近了,白容真才看见,裴时嘉怀里还有一个人——晏承。
“容哥,救他,阿承中了毒箭!”裴时嘉小心翼翼抱着晏承下了马,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人往帐营里走。
裴朗远远就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裴时嘉一回来没顾得上见他,反而是把受伤的晏承送去急救。回来的探子反而还慢了裴时嘉几步。
“报大将军,我方全胜!”探子神色激动地向裴朗将军说着,裴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医师急救的营帐,带上心腹去审讯抓回来的细作——就是那暗中放毒箭的人。
这是白容真医治伤兵的专属营帐,里边只有他们三人。晏承双唇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软垫上。裴时嘉在一边握着他的手,看着白容真用火焰烧了过酒的刀口,剔出了箭头,又干脆利落地剔掉乌黑的皮rou,流出来的血还是暗红发黑的。
“容哥,怎么样?”裴时嘉低着声音,抑制着自己的颤抖。
白容真皱着眉,恍若未闻,继续低头为晏承拔箭头、剔死rou,他动作熟练麻利,不多时,干净的软垫上血红一片,他的手也被染得鲜红。
“幸好你刚刚没有强行拔箭。”白容真起身迅速抓药,裴时嘉看得眼花,紧接着就被塞了一个竹篮子。
“你快快将这送去灶房那边煎了。”裴时嘉听了,当即飞跑着过去,自己动手煎药。
等到擦拭了伤口,为晏承包扎之后,白容真这才起身,对着裴时嘉低声说:“这不是普通毒药。”
“阿承会醒过来的,对吧?”裴时嘉刚刚握着他的手,一旦晏承的脉象弱了下去,他就急得不行。
白容真回道:“自然能醒过来的。”听到白容真肯定的话语,裴时嘉终于长长松一口气。
还好,幸好,阿承中的不是必死的毒。
裴时嘉眸色温柔地望向转移到他床榻上,沉沉地睡着的晏承。
“只是……我往日从未见过这毒,倒是听师父提过,世上有能让人经脉尽废、行动不能的毒,那描述与晏副将很是相似……”白容真不敢断言,是不是废了这腿,也只能等着晏承醒过来才知道了。
但是裴时嘉显然对晏承关心过了头,先告诉他,让他有个底也好。
裴时嘉听完,震惊地懵在了原地。
“……这是真的吗?”裴时嘉好一会,才问。
“不一定是,我只是猜测一番。”白容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两人怕吵到晏承歇息,走到外室,继续说,“如果当真如此,那箭肯定不是冲着晏副将去的,倒是当时,你们可是在一块儿?”白容真这番话一出,裴时嘉当即明白了过来。
原来有人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想让他就此残废,终生不能再上战场。
裴时嘉眼底筑起厚厚一层冰,旁边的白容真感受到他陡然变化的气息,没说什么。
“有劳容哥了,这儿我会看着,外边还有其他弟兄需要医治,拜托容哥了。”裴时嘉送走白容真,唤来曹迎,托他在一旁随时看着晏承。
曹迎重重点头应下来:“小将军您快去裴将军那儿罢,这儿自有我看着,晏副将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多谢你,曹迎。”裴时嘉说完,再看一眼晏承,深吸一口气,奔去找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