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的声音就在耳边似的:“随便分手不行,感情得磨合,有矛盾我和你可以互相谅解,你说的问题我都改——”
如果不是理智强行阻拦,一定会伸手过去抱住他,可戴嘉辰慌忙移开目光,叹道:“最近我妈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贺宁西,我没法兼顾,我很累。”
贺宁西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累了,就让我出国,等你调整好了,对我不厌倦了,再回头重新和我谈,是这个意思吗?”
两人不欢而散。
出来时贺宁西坚持付款,然后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向相反方向而去,戴嘉辰没有与他告别,直到走了很远很远,回头,视线里已经没有出租车,戴嘉辰才慢慢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摸一把,到就近的车站等车,去医院陪床。
贺宁西回到家中,贺云阳正在客厅浇花,见他回来了,亲切招呼:“出去吃饭了,和谁?”
贺宁西边上楼边强撑应付:“哦,一个朋友。”
“聊得好吗?”
“就那样吧。”
“宁西。”在贺宁西进房之前,贺云阳仰头叫住了他,“还想再去一遍美国?看你们科室提交的名单还是你。”
“你不愿意去爸爸不强迫,院里主张年轻人出去见识见识,你不去,可以让戴嘉辰去。”
贺宁西终于装不住了:“我去。”说完啪地把门关上,很响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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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嘉辰赶往医院,走到门诊楼下才想起来母亲可能没有吃晚饭,于是打算到食堂去拎点饭,不过食堂已经关门了,只得在街边提了点皮蛋瘦rou粥和红薯,到屋子里头,戴母正百无聊赖地躺着,见他来了,忙起身:“今天这么晚呐?”
“没吃饭饿了吧?”戴嘉辰递过塑料袋给她,不想多说,“和同事吃了个饭,忘了给你打电话说一声。粥还是热的,赶紧喝吧。”
一面吹一面喂给母亲,母亲把一碗粥都喝完了,又吃了点红薯,戴嘉辰盯着母亲的眼尾看:“妈,抽时间给头发焗个油吧,显得年轻。”
戴母心里不知做何想法,嘴上只说:“染头发对身体不好,没有必要花那个钱。”
戴嘉辰很苦涩地昂起脸:“我现在工资还可以,别觉得我穷。我咨询了王大夫,人家说正好医院最近心源有几个,可以和你做个匹配,我觉得是个好时机。”
戴母挺讶异:“那要不少钱吧?”
“所以我说你别觉得我穷。”戴嘉辰撒谎道,“算上我的兼职和工资,目前也存了六七万了,我们科里也知道我这个情况,还都说要给我借钱,总之,你只管配合,咱们不能怕花钱不过日子了,不能因噎废食。”
戴母笑了,皱纹一点点爬上脸颊:“我老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不要硬撑不让我知道。”
“不会的。”
陪着母亲说说话,帮她洗漱完毕,戴嘉辰坐在床边,心头的温度仿佛又下去了,又想到贺宁西,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决绝而伤人的话痛苦着,是不是很恨自己,戴嘉辰自己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怎么办呢?告诉他一切吗?
拿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发给贺宁西,可写完,又全部删除,事到如今了还给贺宁西发什么短信,还能给贺宁西说点什么?戴嘉辰痛恨自己的现实、懦弱和自私,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是这样,贺宁西朝他走了九十九步了,他却迈不开那一步,让贺宁西失望。
其实贺宁西也许不知道他对自己多重要,没有他跟死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区别。
整夜,戴嘉辰没有睡着。
贺宁西也没睡着,最后的一点理智支撑着他,等戴嘉辰打来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哪怕只是问问他是否安然到家,他也愿意再平复心情和戴嘉辰重新谈。
没过过贫困生活,贺宁西不能体会戴嘉辰所谓的那种心理,不过可以理解,或许是自己有时候流露出对钱的不在意刺痛了他,或者就是真如他所说自己太懒散了,不过他怎么能单方面决定分手冷静段时间呢?也许他就是看出来了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才这样独断专行,可贺宁西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就是喜欢他,哪怕现在他这么不讲道理,还是在心里爱着他,并且甚至觉得他应该也还爱自己。
于是贺宁西一直等,等了整整一夜,手机也没有响过半声,贺宁西对戴嘉辰的自信被磨没了。
白天贺宁西到医院上班,戴嘉辰请假未来,又是一天过后,两人在科室相遇,简单点了个头后,戴嘉辰勉强挤出一丝笑:“贺医生,早上好。”
贺宁西的心被他那公式化的强笑刺痛了下,没想到戴嘉辰把他那套交际手腕也有用到自己身上的一天,不过自己并不受用,也不想两个人逢场作戏似的互装友好,随便嗯了声便借口离开办公室。
某天中午午休时间,贺宁西要看几份病例,烧了点热水,正好戴嘉辰中午值班,幸好他一直在楼廊里和病人家属交谈,贺宁西边拿着水杯过来接水,边抓紧研读,结果水接多了倒出来烫到手,杯盖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