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一坛罢。”
银白的面具衬得人的肌肤更加透红,那怒睁的眼睛里偏偏是shi润的。虽说是生理性的泪水。
凛冬道:“不能喝了。”
李瑄城笑道:“你怕我喝不了。再去拿一坛。这点我还喝得动。”
凛冬默默下楼,不多时上来,果真又捧了一坛酒,还拿了两个酒杯。她在李瑄城对面坐下,道:“凛冬也喝。”
说罢开了酒坛,替二人斟上。
☆、章二十九不闻天子(三)
有凛冬作陪,李瑄城好歹收敛了些,只不过方才喝了不少,已经醉了一半。
凛冬小口地抿酒,神色一如往常。
李瑄城声音低沉,声音小处只有气声,只道:“语谰池里有那么多美人,个个漂亮。照理说我只是看上那人的样貌,抱也抱上了,我却还不死心。”
凛冬并不答话。面色凝练得如同杯盏里的烈酒。
李瑄城也不需要凛冬说什么。凛冬虽然不善辞谈,但她每一句都会听。她也很称职,李瑄城饮完一盏她就斟满。
“凛冬,我为了什么?”
凛冬停了手下的动作看他。这一句问得太不似李瑄城了,往日的张扬尽数瓦解,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和落魄。
“我幼时遭人厌弃,年长了依旧不知去从,我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到底在干什么……”
“我有点儿抱负。就因为这点抱负,我不肯好好地当个大夫,非得回京师。”
“我活该啊。”
“绮春还嫌我不够劳心国事,我能像祁应平那样么,玩笑话……”
凛冬听得有些心里发堵,把酒盅里剩下的小半杯都倒到口里,咽下去,憋得双目也透了血丝。
“凛冬,我对你是不是不够好?”
凛冬被他一直看,只好接一句道:“主人待凛冬不差。”
“凛冬可喜欢我?”
凛冬看了看李瑄城已经犯了迷离的眼,平静道:“主人醉了。”
“你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凛冬,确实感念主人。”
李瑄城垂下头低低笑了一阵,道:“是了,你们四个都不是无端留着……你不过是念我救你一命。”
“绮春是祁应平之托。”
“素秋那个医痴,和她比起来,我倒是和大夫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浅夏……”
握着酒盏想了想道:“浅夏说不准是真喜欢我。”
凛冬喝的酒大口了些。依旧不讲话。
李瑄城接着道:“穆修白终究是小皇帝的人。再喜欢也不能要。这回他也算是恨透了我了……”
“他怎么敢……没我他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凛冬动了动嘴唇,但是什么也没说。
“我做的事都不尴不尬的,找除沉珠也好,Cao心小皇帝的政事也好,也没人求我做。我这是何苦…”
“……”
“我还真是没处说去。还能叫小皇帝体谅体谅他舅舅的疾苦,让他把人送了我?”
“……”
李瑄城断断续续说着,毫无逻辑。凛冬也不能完全明白这些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大概又醉透了。
李瑄城要第三坛酒的时候,凛冬站起来,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
心道,耗了内力本就丹田亏空Jing力不足。都醉成这样了。
凛冬将人搀扶着去了榻上,替人宽衣。解下发冠银具,露出疲累的容颜。那张脸往常玩世不恭也好春风和煦也好,少有这样疲惫的样态。
穆修白醒来的时候正在榻上,他身边是位须髯皆白的老人,正把着他的脉搏。
“无甚大事,老夫开副药喝上两贴便成了。公子体内真气充盈,可惜周身经脉不畅,这得靠公子自身调理。”
穆修白也不知道自己应声了没,那大夫便起身了,不时便出了门去。喻朝河还在身后送了他两步。
穆修白还在盯着床顶发呆的时候,喻朝河走了过来,道:“望月公子。”
穆修白这回是真不想应声了,就把双目又阖上了去。
喻朝河道:“我要问你些事。”
穆修白依旧不应声。喻朝河只好道:“我知道你和南梁人不是一伙,否则也不会僵持到我们过去。”
穆修白心下一凛,他知道那些人是南梁人,他还知道里面有一个叫石笛,有一个叫花信。令人头疼的是,他的原身还确实是和这些人一伙的。
穆修白睁了眼睛,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到床头。
喻朝河看着穆修白的侧脸,穆修白确实长得极其端正,江烟的灵秀,冷池笙的儒雅,甚或萧麒的英气,他都能在这张脸上看到几分。风吹日晒让这人身上多了些沧桑气,把稚气洗去了不少。
喻朝河眼见人坐了起来,知道是要叙话,便道:“前两日堵你在钟搂的那拨人,据传叫菩提。他们和裘公子应该不无关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