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是欺瞒?风陵君也认出你来,晏卿也认出你来。”
“臣虽是李蹇之子,并未见过生父。臣之姓氏,确是母家之姓。”
长公主沉默良久,李瑄城这句话是在表心意,她听得出来。他转而向晏炎道:“我好歹养了这小子几年,有些话得说说清楚。晏卿见谅,劳烦回避了。”
晏炎作了一揖,道:“长公主自便就好,老臣先往偏厅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有点大。
☆、章三十三奉珠入庙(一)
门一开一合。李瑄城的额角已经出了汗。他两手作礼于胸前,上身也立地笔直。薄唇紧抿,神色肃然。
长公主良久了才道:“你十二岁时,梅山道人就来找我,要收你为徒。”
李瑄城不语。正是江京寻他,长公主才觉察自己视若己出的兵家神童可能有其他来历,决计不再教他兵法。
“我知道你的身世必有端倪。画欹她流落在外,好容易回来,却不肯打孩子,且死也不说你生父是谁……”
“却没料到是李蹇的孩子。你的将才,正是不逊色于李蹇的……我竟然没有想到。”
李瑄城不语。长公主对他确实恩情有加。他母亲自幼流落在外,年长寻回,却有了不明身孕,本是家丑。李家自然想方设法地想打下来,无奈李画欹以死相逼,李彻心疼爱女,不得不任其出生。他出世后不久,李彻归天,无人再护李画欹。李家对外隐瞒,对内设法取他性命,亏了祁千祉生母李如镜他才保下一命。往后,长公主膝下无子,偶尔得见此子,徒然生怜。李瑄城蒙此庇荫才苟活至今。
长公主也陷入了一缕追忆中,一步一步步到窗前,良久对着斜晖却问出一句:“你想复国吗?”
“李蹇并无国。”
长公主回转过身,面容逆光而看不清表情,她道:“梅山道人应该是你父亲故人罢?你说李蹇无国,你问他如何说。”
李瑄城道:“梅山道人九年前亡故。他说过什么,臣已经不记得了。”
长公主垂了眼眸去看他,重复道:“不记得了?”
“臣这些年一直不愿入京,臣心中所想,也不过一座语谰池大的天地。”
长公主闻言出声笑了,道:“金麟[]岂是池中物?”
李瑄城道:“而臣并无风云可乘。”
长公主见他应对坦然,心中百味交集,到底是她从小看到大,即便养育之恩浅,相伴之情也浓。张了张口,听见自己颇见苍老的声音。
“城儿……我们总要找出个双方都能信任的法子。我想信你,却不能。你无心,梅山道人有心。你且住我这儿。我们此前也没抓到什么余暇长谈。”
李瑄城知道李蹇之子这个身份必然尴尬,长公主如今却像要将这个秘密埋起来。只道:“臣听任长公主安排。”
长公主府十分安静,比起他虚泷侯的侯府安静许多。没了声色烦扰。很多事情也便开始慢慢走向通达。
这是烦扰他近三十年的事。他一度抱着侥幸,没想发酵出来却如此棘手。
李瑄城不干他事,只是日日重读着兵书。那一摞摞都是他儿时长公主给他读的。
祁千祉有召也称病不去。祁千祉自然不信,派了一溜儿太医去长公主府上,见人果真卧病方才作罢。
那些太医一走,李瑄城便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戏谑道:“祁千祉给我派太医,这是羞辱我医术呢。”
又过月余,近了年末。
这一月,宣室丞位空而未决,太学学子亦多有牵连。冷池笙以太学令行宣室丞职。后祁千祉又罢了宣室丞及其副官,并入太学,改称知事院。其长官按古制设了一个新职为地官司徒,权比丞相。李瑄城以校尉之身,一战成名,加封破虏将军尊衔不提。径川王功绩非常,然封地广阔不便增益,封其子祁文越于广沙,改广沙为广阳。定勉王只赐安车乘马,并无他恩。喻朝河亦封赏优厚,领虎护军一职护卫京里,另一位龙护军是沈湘衣之兄长沈覃秋。卫将军程省礼颇有过失而左迁,降为中郎将,卫将军一职暂无人选,启用大司马晏炎行而代之。
再有,陈滨太守御下不严,致使下属勾结祁嵊,陈滨不攻而破;且淮九兆趁国难取财……此类罚事,不再详述。
祁嵊人等皆伏辜。唯祁嵊妻子不知去向。
南梁的密使到了京师。祁千祉不得不释放南梁数万俘虏以及将领,以此换回穆修白。
此事虽是暗中为之,释放俘虏的动静无法掩饰。祁千祉对外只说释放俘虏是为两国福泽。侍御史和知事院皆有零落上书,劝谏天子,祁千祉只以无中生有,避而不批。
长公主方入京时,曾就穆修白怒责祁千祉荒唐。等祁千祉暗度陈仓,却不出言反对。
室内温热,茶香清幽。李瑄城又与长公主相对而坐。
李瑄城道:“陛下以数万俘虏换一望月,长公主为何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