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袖子上传来chaoshi的触感时,才觉得不对:林长清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夏逸群慌忙用手一遍遍抚摩林长清的脊背,小声安慰道:“别哭,别哭。”
听夏逸群这么说,林长清反而哭得更惨:“夏逸群,你这个骗子!骗子!”
林长清没有叫他“夏老师”,而是在叫他的名字。
上一次被林长清直呼名字,还是在他们分手的时候。
夏逸群心下不忍,将鼻子埋在林长清的头发里,贪婪地嗅了嗅,又轻吻他的额头,柔声说道:“是,我是个骗子,是个大混蛋。”
“你说过……卷子……不难的……亏我……还敢相信你……你果然又……骗我……大骗子……我……我要是……考零分……就都怪你……都怪你……”林长清抽抽搭搭,在夏逸群的衣服上擦起鼻涕。
夏逸群替林长清抹去眼泪:“你不是都做出来了吗?一定不会考零分的。”
“可是……我……我……不想打针……”林长清在病中思维太过跳跃,像个小孩子。
夏逸群也如哄小孩一般,与林长清沟通:“嗯,不打针。”
“也不想吃药……”林长清已经止住哭泣,但是还是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你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呢?”夏逸群试图跟林长清讲道理,“你看你,既不想打针,又不想吃药,那你在想什么?”
“我想你嘛。”林长清面露狡黠,将脸埋在枕头里咯咯地笑开了,喃喃地说道,“夏逸群……我想你呀……我想你的时候……头就不那么痛了……医院里……好没意思……夏逸群……你在哪儿啊……你来看看我吧……”
灯光幽暗的卧室里,只剩林长清的声音。像是在说给夏逸群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夏逸群一怔。
胡言乱语也好,真情实感也罢。这世间纵有万千情话,于夏逸群而言,都抵不过林长清的一句我想你。
林长清还在想他,还惦记他,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夏逸群说不出话,他现在所能做的,唯有拥林长清入怀,用这无声的举动回应他,安慰他,没有什么医院,也不再有病痛,自己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并且想要一直像这样待在他的身旁,爱他,照顾他,保护他,哪里也不去,再也不离开。
夏逸群的安慰起了作用,林长清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
看着林长清的睡颜,夏逸群作了一个决定。人人皆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夏逸群终究做不成君子,答应过莫静怡的事情,只能反悔了。
看林长清活得胆战心惊,他不忍心。
对林长清就此放手,他做不到。
第20章
林长清仿佛梦到以前的事了。
那是非常平淡无奇的一天,而且真的是很久以前。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闻秋,他和夏逸群还没有分手。
天光大亮,林长清从床上爬起来,每一个关节都在泛酸。身边却是冰冷的,夏逸群大概已经起床很久了。
林长清费力地爬起来,慢吞吞地从衣柜里翻出两件衣服穿好,眼睛半睁,去厨房寻夏逸群。
厨房里也不见人影。
“出门去了?”林长清一无所获,不甘心地说,“连早饭也不留,真没良心。”
林长清觉得口渴得紧,看也不看便伸出手,熟门熟路地在水池旁的架子上乱摸一气。摸着摸着,觉得不太对劲,拿眼看时,发现只有夏逸群的蓝色杯子摆在那里,自己平时用惯了的黄色瓷杯却不知所踪。
外面突然传来开门的响动,听脚步声就知是夏逸群回来了。
“逸群哥,我的杯子去哪儿啦?”林长清拔高声音喊了一句。
夏逸群在床头胡乱靠着对付了一宿,醒来后,顾不得胳膊发麻,连忙用手背碰了碰林长清的前额。
林长清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也好了许多,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呼吸均匀,鼻翼也随之微微翕动。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夏逸群索性就着那个姿势,又端详了林长清好一会儿,帮他把被子再掖紧些,这才舍得起身。
林长清有一点点起床气,尤其是生病期间,起床第一件事必是翻箱倒柜找吃的,吃不着就会生闷气。夏逸群本打算认真准备一顿早餐,但是他估摸着林长清很快也会醒,怕来不及,便当机立断去买现成的。
夏逸群穿戴整齐,临出门前,又回了一趟卧室,确认林长清睡得尚且安稳,方下楼去。他在小区门口就近买了许多林长清爱吃的东西,脚步匆忙地往回赶。刚打开门,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就知道林长清已经醒了,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关于林长清醒来后自己应当如何面对他,夏逸群一路上思来想去,认为最好的方式大概是不主动揭穿林长清即是闻秋的事实,而是继续扮演“夏老师”这个角色。以这段时间相处的经验来看,林长清纵使再讨厌自己,也会维持基本的礼貌,不至于拒绝来自老师的关心,更不会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