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即便是身形纤瘦这样靠着也颇有些沉,离鸢不敢挪动身子,担心他这样倒下会磕着头,只得强撑着坐直了身子,谁知他这一歇就从傍晚歇到了夜间,而她自己竟也不知几时睡去。
醒来就见漫天星子布满黑幕般的天空,她头枕在凤歌的腿上应是睡了许久,却换了凤歌坐着,他低头凝视她的那双眼眸,恰似夜空最亮的那两颗星。
她骤然跌入这双眼眸中,有一瞬间的恍惚看不见晨曦微露,看不见日暮天涯,一颗心轻飘飘的,不知该归往何处。
不对,她不该这样的,想好了要拒绝,怎可又再心软?她挣扎着欲起身,却被凤歌转身压在身下,与他贴得这样近,却不闻酒气,只有若有似无的檀香萦绕鼻尖。
“上神睡得香,可是因我这山中寂静,而我也令上神放得下心?”
“不懂殿下你在说什么,饮了酒睡着了岂不正常?我究竟几时睡去的,殿下为何不叫醒我?离开这么久冷画她们定是等得着急了,快快放我回去才是。”
她心跳如鼓却还故作镇静,知道越反抗他就越来劲,装作不在意,他觉得无趣便会放她走。偏她猜错了,凤歌完全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无人深山,想想都觉得十分可怕……
她手指刚有动作就被凤歌的大手握紧,威胁道:“不要偷使仙法,不然就把你绑在这一夜都别想再回去。”
差点忘记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了,离鸢便又好言好语地祈求道:“这山石好硬,殿下可否起来说话?”一阵天旋地转,总算是被他拉着站起身来,躺得久了身上略有些酸痛,她活动活动手脚,就欲与他告别。
转身却见一身白衣的蓝止立于不远处,不晓得何时来的,等了多久,方才那一幕幕是否已全都落入他眼中。一阵心慌意乱后,离鸢又再定下心来,不发一言从他身边走过。
“你将我拒之门外,却与他在这山中幽会,是当真不打算原谅我了?”蓝止在她身后幽幽问道。
不见他还好,一见就会想起那夜,心痛之余偏又惊觉原来如此想念他,这样没出息的事自己做了何止千万遍,偏偏这一次很难说不恨。
“我信你,你为何不能信我一次?别闹了,跟我回去罢。”蓝止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她一句话也不愿说,闪身离去,消失不见。
“那个姜离,不知上神要如何处置?”凤歌真的只是好奇,竟有女仙敢暗算蓝止。这种事他在天庭见得多了,岂会相信蓝止真的有意于那个琴师。
“不劳殿下费心,殿下这样处心积虑接近她,可曾想过被陛下知晓了会如何?”再痴心妄想也是无用,陛下岂会容他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仙做太子妃,他这太子应还不至于蠢到连这都想不到。
“何谓处心积虑,本太子从未算计,只有真心,至于父帝,他亦左右不了我的全部,上神实是多虑了。”
二人皆不愿多说一言,随各自散去。
☆、第六十一章 诀别
蓝止已有好些日子没来湘霖府,那日山中一别,再未曾相见。
这人都不来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张着个结界,左右已无人可挡,再不撤了岂不是自讨没趣。离鸢便整日在府中瞎晃悠,拈花遛鸟打发打发时间。那天庭亦是去不得了,若没有悔婚那件事发生,她尚可去老君那里讨要仙丹,顺道看望一下两个小仙童,或是去哪个星君府中吃杯酒聊聊天,但如今哪位仙家见着她,怕都想打听一番她为何会在大婚之日置天家颜面于不顾,放了众仙家的鸽子,光是想想都不敢出门。
令离鸢没想到的是,那日姜离会亲自上门请罪。
冷画见了姜离自然没有好脸色,凶巴巴地直接命仙侍将她拦在门外,这个女人竟敢和她家上神抢男人,竟敢让她家上神如此伤心,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如今还妄想登堂入室,不将她打出去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姜离瞧着却仍是那副柔柔弱弱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只会受人欺负一般。
离鸢心中仍有恨意,却不似那夜一般被怒气冲昏了头,完全丧失理智。如今姜离既然敢上门,且听听她有何话好说,这么想着便命冷画领姜离进来。
冷画气呼呼地引了姜离来见,离鸢在桌前坐着默不吭声,也不愿抬眼看她,将一只水杯握在手中翻来覆去瞧了半晌,只等姜离先开口。
姜离施了一礼,开口道:“姜离自知,上神您恨不得杀了我,今日前来便是向您请罪,要杀要剐全凭上神处置,姜离绝无怨言,只希望您不要再与蓝止上神的赌气,不要再伤他的心了。”
离鸢手中的水杯应声而碎,恰如她那日碎裂一地的一颗心,尖利的碎片险些刺破她的手指,她冷冷地开口道:“姜离仙子还真是关心蓝止,你跟随蓝止这么多年,名为知己,原是私心恋慕,是我太傻太大意,不曾看清仙子的心思。当真要怪,应怪我不该又再重生了才对,不该回来搅了你与蓝止的好姻缘。如今我不再见他,给你们二人自由,仙子你怎么反倒心疼起他来了?我二人之事,何时需要仙子你来Ca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