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本地方人,都得登记齐全。再同来人较多的镇村州县的人联系着点儿,若是有偷鸡摸狗、行事不正的,都得管起来。官办的地方和活计一律不要这样的人。若是这人已经在什么买卖里做上生活了,也得把事情告诉那买卖的主家知晓。人多了容易乱,谨慎些好。”
刑狱司和籍户司的都答应着,心里哀叹明年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
这一年累不累?那是真累。不过年底分年钱的时候,知县大人照例分文不取,从来都要拿大头的那位不伸手了,这底下干活儿的自然分得多了。
刑狱司有几个自觉同大人已经很熟了,便私下劝道:“年下余钱主官拿一半以下的都已经是仁善了,您何必这样?何况我们现在县里一年的钱比从前翻了倍还不止,更不至于如此。”
知县大人便笑:“我要这钱何用?吃官家的住官家的,工钱本来也比你们高了许多,足够花用了!……你要晓得,这挣钱固然花力气,花钱就不费力气了么?吃了喝了得动脾胃之力吧?买个古董养个鸟都得费力照看吧?更别说吃酒逛楼买丫头了,你当你在用钱,却是钱在用你哩!……”
说得刑狱司的都笑:“那属下倒是乐意叫她们用用的。”
回头知县大人跟夫人叹道:“我小时候老琢磨我们家教得不对,怎么人人都喜欢的东西,非说是不好的呢?瞧瞧,到现在都还有人劝我呢!”
夫人拍拍他背,安慰道:“好了,那什么银子钱的管饱不管饱?你今年年夜饭吃什么,那才要紧不是!”说了就掩着嘴乐。
知县大人道:“我觉着祖宗规矩不好,这当了官都封妻荫子的,怎么吃年夜饭就管我一个人?不合道理!”
夫人笑道:“你没听过‘罪不及妻女’?该吃糠的是手里拿印的人,干我们这些后衙里的什么事儿?”
知县大人这回却是信心满满:“你放心!今年你们只放开了预备去。当心一个闹不好,还是我的菜色更好些呢!”
这下夫人倒不好打击他了,点点头道:“今年委实不错了。尤其那一场大旱,得了神仙保佑,能无恙渡过真是头一件好事。加上你闹出来的什么献技的事儿,也是赶巧,真的就有那么些能人巧匠有那么些巧法子,之后才得了青灰、菌生板这样的东西。你开个官学堂,人家还给你配个小书楼,啧啧啧,你这运气可真是够好的……”
知县大人起先听这还像回事,后来越听越别扭:“怎么个意思?合着我就占个运气好?!”
夫人不管他,反问道:“你既自己不拿年钱,可给方司长多分些没有?你瞧瞧你这一年最大的几件事儿,一个新稻种,一个养土法,一个学堂和书楼,样样都是人家的功劳。更别说你通过官行坑了那么些州县的米袋子,也是人家农务司弄出来的东西吧?啧,这么一说的话,你还真是不该拿年钱的……你没拿,那就对了!”
知县大人却得意起来:“你晓得什么?!这叫星宿,是说天上生定的运道!老爷我就是有这样的运道。就跟龙王爷配个gui丞相似的,我来这里当一县主官,哎,就有这样的下属等着我!嘿嘿……老爷我能亏待他们么?今年从府衙要来的头等功劳就是给农务司的,年钱除了留中的一些,余下司衙里分的农务司拿一半,这一半里头,司长再拿一半。怎么样?老爷我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夫人忍不住泼冷水:“你的人?你来当知县了才有这样的人?我记着方司长这司长的位置还是前任县令大人给提拔上来的吧?那养土的法子也是多少年的结果,还有那稻种,不过刚好今年出结果罢了!不过你说得也是,你也真就是运道好!”
知县大人高声道:“什么?我就只有个运道?!”
夫人赶紧道:“哎呀,不是你方才自己说的么!什么星宿、运道的!怎么转脸又不想要了?”
屋外知县大人的一对儿女在门边站了会儿,一个道:“咱们还是走吧,这会儿进去说谁有理合适呀?!”
另一个点点头:“嗯,走吧,咱们下回写信就把事儿告诉爷爷,叫爷爷评评理好了。”
又说农务司上下心焦了几个月,没想到进了腊月倒好事连连了。先是新稻种的事情报上的府衙,得了个头等的嘉奖。这可是多少年都不一定出一回的,不光是奖励的事儿,要紧是这个名声!
之后年底论功,知县大人把各样成果一罗列,又是农务司首功。最后拿的年钱能抵从前四五年的数儿!尤其经过知县大人细说,众人都晓得这个功劳里头其实八成都是现在农务司司长的功劳。
不过因为当年他只是司里一个干活儿的,整体的调度安排不是他,所以这个出名的机会最后还给落到了已经告老的老司长头上。已经报上府衙,得了批复了,恐怕年后老司长还得下山来露露面才成。
这些都不管,反正能分到银钱总是好的。
倒是坊业司的有几分不乐,毕竟今年他们那里也好事频出。光德源绒、菌生板、青灰几样就收了多少税银?可惜国朝以农为本,尤其这新良种耐寒耐旱还高产,功劳实在太大,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