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么点子娃儿们?叫我们管,我们哪有那个本事!”
另一个也笑道:“说起来这世上是读书的材料的人,千百个人里头能出一个?就跟匠作行似的。天下多少匠作行,顶尖的大师傅有几个?咱们县里多少掌勺的,能上珍味会的又只几个?嗐!哪里就指着他们读书成神仙了!不过多认识两个字,往后多条路罢了。”
说着话,把这事情整理整理往一边的本子上一记,只等一旬半月给上官报一回了事。
倒是方伯丰晓得了这事,还特地在自己上课的时候,挤了点功夫出来,把大师兄上回说的道理给细细讲了一遍。可这些话,大人们能想明白的都不多,何况刚坐上板凳的孩子们!
晚上回来说起这话,灵素问:“怎么样?他们都能听得明白不能?”
方伯丰笑叹着摇摇头:“我如今有些相信小时候神庙里神侍说的‘宿慧’来了。一样的话说了,一样的课教着,有的娃儿就能听进心里去,有的娃儿只充耳不闻。不过我晓得了这样的情形,又恰巧听过这样的道理,说给他们,是我自觉该做的事。可他们能听懂领会多少,又能把多少用到自己日常行事里头,我却无能为力了。”
灵素就道:“要是能把人的念头都给改改就好了。都晓得该学,晓得该怎么学,那多省心!”
方伯丰大笑起来:“若照你说的,这世上只有一个样儿是对的是该做的,人人都改成这样的心念,那不是人人都一样了么?除了脸色身形,估计连衣裳打扮都一样了。说一样的话儿,做一样的事儿,这……这哪里还叫人世间呢?!百姓百姓百条心,就是各有各路,才是人啊!”
灵素听了也跟着笑,想想那样子是有些逗人,只是这改人心念的念头,她还抱着不肯放开。
笑够了又道:“那你不是也说了,这人就得学,那这‘学’不就是好的?活到老学到老不是?那就叫人人都知道该学,都爱学,不是很好?总比现在这样,上课的时候还偷摸干着别的的强!”
方伯丰想了会儿道:“话是这个话,只是这改心念怎么改,还不是得靠他们自己!你给出再多的主意,天天在他耳边念圣人书,他就算都能照着背出来,没放心里去,又有何用?所以才说这教课的难,因最要紧的那一步,先生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上劲儿,都得靠个人啊。”
灵素听了心里就转开了:“你不会,我会呀!”
她上回从湖儿灵识通梦的事情上摸出门道来了,看来这梦很可以当做她这神仙同人“显灵”的通道嘛。想起之前她在方伯丰身上也试过,后来方伯丰的“自觉”也是打梦里来的,可见果然就是这条路了。不过这东西挺费劲,自然不会用到教人读书这样的事情上去,她还有更大的事儿要忙呢!
仙事归仙事,凡事归凡事,她那里瞎琢磨着,这里方伯丰又同她商议起书楼里请先生的事情来。
他道:“湖儿上回说的主意是好,不过这找什么人出面相请呢?你出面的话,你同那些掌柜大师傅们也没怎么打过交道;我出面就更不成了,这就带上官府的意思了。若是请师父或者师兄出面……他们本来就是我们要请的‘先生’,引荐交好的人来就很不错了,主持局面却又不合适……”
这样世事的弯弯绕,哪里是灵素这样动不动就想改人心念的直肠子闹得明白的?!她只会跟着叹“是哦,也是哦”罢了。
最后却还是湖儿出的主意,他道:“我想……就请现在帮我做纸笔的管事爷爷吧?管事爷爷同很多行当的人都熟悉的。我之前给燕爷爷说我们这个打算,燕爷爷就说到时候叫管事爷爷帮我们忙。”
灵素不懂里头的道理,方伯丰却眼睛一亮道:“这倒很合适。明后日我同你一起去燕府拜托那位老先生吧!”
如此过了十几日,这天果子吃晚饭的时候特地告诉毛哥和良子:“书楼里今天贴了通知,说后日会请德明斋的老师傅来楼里给大家讲做点心的事情。哥,你们去不去听呀?”
毛哥就赶紧问什么时候,一听说是下晌,他便在那里琢磨。
良子就道:“怎么的?你一个做煤饼的,还想去听听人家怎么做麦饼的?”说完自己也乐起来。
毛哥却道:“我去!”又对良子道,“你也去吧?”
良子就摇头:“不去不去,烦不烦人呐!天天白天累死累活的,晚上还得去上课。要是后天下晌你要歇,索性我也歇半天,你去听课,我晒晒太阳睡会儿觉也好。这天气,要是弄个躺椅在天光下那么一躺,小风儿那么一吹……”
小毛弟接话:“小雨那么一下!”
……结果那天还真下雨,俩人就都去书楼里凑了回热闹。
德明斋可是在京城都有分店的点心铺,这回来的还是里头坐镇的老师傅,跟着来个两个徒弟都挽着大篮子来的,上头老师傅一边给他们讲什么是干面粉面油面,什么是炸蘸蜜、拌糖烘、和ru蒸,一边就给分对应的点心。
闹得良子直叹来着了,这一通吃下来,得省一顿晚饭。
讲完了课,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