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答什么,不必多嘴饶舌,想多得几个赏钱。”
&&&&节南身姿不低头不屈,一言不发走进屋去,立时见到红木榻上坐着的三个女子。
&&&&刘夫人随年月愈发端庄,刘俪娘再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另有一位年轻姑娘,齐眉海,流云髻,面如月盘,肤凝脂,一对笑眼儿,樱唇俏鼻。不说美得如何如何,也是秀外慧中的俏佳人。想必就是叫做季儿的那一位了。
&&&&节南也不自报家门,静然奉上观音雕版,在一旁待刘夫人细细端详。
&&&&刘夫人瞧了又瞧,渐渐显出爱不释手的表情,啧啧称赞,“伍师傅的制版手艺真是绝了,便是府城,我也找不出比他更好功夫的版匠来。”
&&&&俪娘却噘噘漂亮的小嘴,“那位版匠的手艺要是那么好,何至于到凤来县做活儿。要我说,是娘心慈,几曾说过一句别人的不是?即便对桑家那样的——”
&&&&节南心道,凤来县得多无趣,让众口一致,只会提桑家这样那样的。
&&&&“俪娘。”刘夫人心慈,但也不宠女儿上天,极注重教养,“难得说笑一回也还罢了,却不可背后论他人是非。”
&&&&俪娘嘴一瘪,有些不快。
&&&&那位表小姐眼尖,偏帮委屈的表妹,“姨母说得是,不过俪妹并不存坏心,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桑家之恶,更不仅仅是道听途说,姨母家还深受其害,令大表兄的婚事耽搁至今。”
&&&&刘夫人虽能严厉管教女儿,对这位侄女却多一分待客之道,但笑了笑,没有说教的打算,转眼望向节南。
&&&&起先,她瞅得漫不经心。然后,就坐正了,神情中诧异和尴尬交织,甚至忘了应该让两位年轻的姑娘回避,怔怔然脱口而出——
&&&&“六娘。”
第17引 催婚逼婚
节南对俪娘和季姑娘震惊的目光全不在意,微微福身,对长辈作礼,“经年未见,夫人可安好?”
&&&&刘夫人无意识点着头,“好……安好。”
&&&&“你!你怎生变成了这副模样?”俪娘是见过节南的,最后一回要往前数五年,虽然很久不见,但可以肯定那位桑六娘绝不是这副病怏怏的瘦丑样子。
&&&&节南无意与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娇娘多说,仍只同刘夫人说话,“夫人若对这幅观音雕版满意,就请结了账。我家掌柜还让我转告,铺子和作坊这几日内就要收了,谢您这几年的照拂。”
&&&&刘夫人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谁家铺子开关的闲事,只是愕然盯瞧了节南半晌,在榻上伸展双臂,“可怜的儿,怎病得如此削瘦,竟也不来找我们?”
&&&&节南一步不前,轻飘飘回道,“谢夫人挂怀,日子其实过得还能将就,就没来劳烦。”
&&&&慈母心,就是好人心了么?她不信这位夫人不知道她回乡,但这会儿瞧见了自己,这么热忱却又是为了哪般?
&&&&她不言人性本恶,只是不轻信所谓的良善,别人待她客气,她不可仗着不客气,如此而已。
&&&&刘夫人的笑容有些发干,讪讪收起双臂,“适才我们说起你家……”
&&&&节南反笑得轻松,“夫人并非不知,我与父亲向来说不了几句平顺话,更对家中事无半点关心,稍稍懂事的年纪就自拜了师父离开凤来。桑家恶名在外,乃是人尽皆知之事,我不以此喜怒于人。”
&&&&“话虽如此……”刘夫人不知双手该怎么放,忽然看到身旁的俩姑娘,“俪娘,季儿,你二人下去吧,让我同六娘好好说会儿话。”
&&&&俪娘却想,这不正好?干脆直接把话说开,帮大哥解决这门羞辱的娃娃亲,同时又能安稳表姐的心,促成一桩美满姻缘。
&&&&“桑六娘,既然你在,又深明大义,就请恕我无礼,为我长兄退了这门不妥当的亲事。”
&&&&刘夫人神色大惊,“荒唐!此事怎能由你一个小辈多言,还不快快与六娘赔罪?”
&&&&节南不看别人,但看那位季儿姑娘垂了头,乖巧无比得坐着不动,心里乐哼,真是个聪明的,坐山观虎斗。
&&&&她的目光睨过俪娘,就对刘夫人道,“夫人,无妨。俪娘今日不提,我过两日也打算再登门拜访的。既然这会儿就说起了此事,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这门亲虽订得早,当年也是正正经经换了礼的,全县人皆知。如今父亲亡故,桑家没剩一个能作主之人,好在我是女儿,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
&&&&她真不能讲太多的话,一口抑气直往喉头冲,想要咳出来。
&&&&但她强忍住,“刘府书香却盛如既往,还请刘老爷刘夫人为大公子选个吉日,尽早帮他完婚吧。”眼角瞥见季儿姑娘猛抬起来的面容,可怜哦,吓得煞白煞白。
&&&&而俪娘瞠目,“桑六娘,你知不知廉耻,哪有自己为自己催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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