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燕娘微怔,随即婉婉曲膝,重新跪坐下去,拨响琴弦,十指葱葱,带着一股子气,竟将春雷声仿足了九分,隆隆震荡人心。
&&&&堇燊见王泮林没再让他给谁搭手,便也不提,一直静立身后。
&&&&再说节南,把醉醺醺的柒小柒推进车里,还没喘好一口气,柒小柒就坐了起来,一张嬉皮笑脸,哪里还有醉疯的模样。
&&&&节南好笑,“居然连我都让你骗过去了,差点摔个倒栽葱。说吧,你装疯卖傻为哪般?”
&&&&柒小柒好不得意,却故意卖关子,“要不是我逼真一摔你,你有俊公子的手来搀么?啧啧——”大脸微仰,眯眼陶醉,“那只手当真好看,手指节节修长润莹,跟玉笛似的。”
&&&&节南拍被子要躺,任柒小柒痴语,反正知道她也就馋这么片刻,光说不练。
&&&&柒小柒伸手拉住节南,“别睡啊,你还没看我在刘夫人马车里翻到的东西呢。”
&&&&装醉,总有理由。而柒小柒学得最Jing的,是探查和搜寻,几乎没有她进不去的地方,也没有她打不开的锁。
&&&&柒小柒从怀袋里掏出一本窄小册子,往节南手里一放,“你定然料不到,这本小东xc在《颂刑统》全书里,还有七星连环锁,小得我两个手指头差点捏不住。”
&&&&捏不住,但打得开,这叫本领神奇。
&&&&节南速翻一遍,神情渐凉,目光讥嘲,“我说我爹不能送人这么寒碜的订亲之物,但也料不到他竟如此信任刘家,将桑家大部分现银都交托给他们了。”
&&&&这是桑大天亲笔记载的账本,从两家订亲之时起,到五年前为止,一笔笔数目不等,但总额巨大的银子,从桑家出,进刘府里,每一页都清楚写明“入爱女桑氏嫁妆银,足龄二十可取”。
&&&&“不是交托给刘府,而是给你的嫁妆哪。”柒小柒抱臂枕被,“怪不得你即便讨厌你父兄作为,也要替他们报仇了。”
&&&&节南合上账册,垂眼半晌,将册子丢回给柒小柒,要下车去。
&&&&柒小柒抱紧册子,“没错,就该找那对装模作样的夫妻,把污进自家口袋的,你的银子,吐出来!师妹只要记得是谁的头功,分得一成半成的,我也就满足了。”
&&&&节南不语,一下车就借夜色疾行起来。她的身形快如风,又隐蔽灵巧,没惊动到任何人,已抵达刘夫人歇息的大车旁。但她到底身体不佳,忍不住轻咳了半声出来。
&&&&一个婆子正侧坐车夫座上打盹,丝毫不觉近处立了个人,等她似听到什么而眯睁开眼,往车旁望了望,却又瞧不见可疑,将棉被拎拎高,打算再睡。
&&&&这时,忽听刘夫人一声惊呼,婆子忙要掀帘。
&&&&“没事……我没事……这里不用你守了,你离远点儿,也别让任何人靠近,有碍我歇息。”刘夫人的声音轻颤,可还算稳。
&&&&婆子本睡得迷糊,半梦半醒之间虽有些莫名所以,但全然未料及车里情形,只讷讷领命而去。
&&&&刘夫人惊瞪着突然出现在车里的不速之客,又面沉若水。
&&&&不速之客就笑,“夫人的眼神和表情能截然透出不同心境,前者慌神,后者安神,这是如何做到的?”
&&&&刘夫人蹙起娥眉,面色终于难掩厌弃,“六娘,我便是知你自小不服长辈管束,也料不到你成了轻柳浮杨。一个姑娘家,居然深更半夜闯人马车,今日是我的车,明日就不知道入谁的车了。”
&&&&节南盘腿安坐,“夫人莫急,听我道明原委。”
第28引 鬼祟问祟
刘夫人冷哼,“刘家与你已一刀两断,且你自己非要断不可,如今却又死缠烂打,当真不知所谓。”
&&&&节南笑,“谁说善人就没脾气?”
&&&&刘夫人气冲头,客气都懒得装了,“适才那女子恶意中伤我儿,亦是你暗中安排?俪娘虽待你不善,但你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
&&&&“我那位表亲一醉就喜欢替人打抱不平,想什么便说什么,您觉着她恶意,我却只好道她实心实意,谁让我和她有些血脉相系。不过夫人应该瞧见,我拉她走也是真使了力。”节南面不改色。
&&&&刘夫人的脸色却没好看多少,但确实也没法怎么说节南。女儿的小性子和喜恶脾气,她这个娘亲最清楚不过。
&&&&“你既然已经拉她走了,这会儿又来作甚?莫非才退亲又后了悔?我告诉你……”一睁眼,这姑娘就盘坐在自己身旁,脸白眼青,模样跟鬼似的,吓得她魂飞出窍,差点以为桑家鬼魂作祟。
&&&&“夫人无须多虑,退亲这么大的事,我哪怕再任性,也不至于随意说说,确实是慎重所作的决定。”节南看着自己右掌,慢慢张又握,“我来,只想讨句夫人实话而已。毕竟,今后我大概不会跟你们刘家保持来往,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