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悲痛憔悴的男人不是他。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出现了极深的隐痛。“我初遇应娴时,被她所救,只是我心中一直记着这件事,乃至深陷进去,她大概却早已忘记了那一遭,毕竟我那时可是形容狼狈,她大约没认出我。”
&&&&“从我娶她,这三年间,我虽然煎熬难忍,可确实也是心中欢喜,如此也便足够了。时也命也,我早就知道这一日,知晓自己留不住她,早早便做了准备,如今倒也坚持得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不必为我费神劳心。”
&&&&太过平静的裴舜卿让皇帝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觉得这个友人并不需要劝慰,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让这伤痛慢慢平复的时间。可毕竟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又是自己一贯倚重的军师,就是对同母的穆王,皇帝也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如今见到裴舜卿这般憔悴难过的样子,皇帝心中怒火升腾,拍着茶几就骂道:“都是那不讲道理的应老头,当初你娶应娴的时候,就不该答应应老头那些要求!哪有人娶个妻子回来,只能供着看而不能碰的,那应老头,只有他自己闺女儿金贵,就能去委屈别人了!”
&&&&“这也是我的选择,怪不了他人,盛勇侯爱女心切,其心与我,并无二致。”裴舜卿说完,似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便道:“皇上,如今边关战事胶着,粮草已着人调配,但北宁的驻军迟迟不动……”
&&&&说起这事,皇帝心中更加火大,眼中Yin沉沉的,“我那个好弟弟守着北宁那块,就想着给我添堵,派去的使者传回消息,他是怕死呢,怕把驻军调走了,狼戎转头去打他,真是胆小如鼠,荒唐至极,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那个性子迟早要害死他!”
&&&&裴舜卿站起来,弯腰行礼道:“皇上,臣裴舜卿自请前去北宁调兵。”
&&&&“荒唐!”皇帝怒道:“你也不看看自己这个身子,千里迢迢往北宁那边去一趟,你是真不想活了不成!”
&&&&裴舜卿淡定答道:“皇上也该知晓,如今唯有我去,才有可能尽快劝动穆王,拖上一日,边关境况就要险过一日,需得尽快解决后患才是。”
&&&&“朕就不信,这满朝文武就找不出一个使者能吓住我那个傻弟弟!”皇帝说完这话,忽然僵了一瞬,然后坐在凳子上摸了摸鼻子。把那些人都过一遍,还真找不到比裴舜卿更合适的人。
&&&&裴舜卿很是了解至交好友,见状也不说其他,只再次上前请命道:“臣裴舜卿自请前往北宁调兵,求皇上成全。”他顿了顿又说:“还有爱妻之死,需得我亲自告知岳丈才是。”
&&&&皇帝无奈又糟心的打量他,最后摆摆手:“罢罢,你要去便去吧,但是千万保重身体,朕还等着你长命百岁,给朕做宰相,辅佐朕,再辅佐朕的孩子呢。”
&&&&“臣定不负皇恩。”裴舜卿说完,又开始轻声咳嗽。
&&&&皇帝摇头叹气,“先来坐下吧,喝点参茶,待会儿让季公公开库房给你多拿几枝好参药材回去。要想去北宁那种地方,你也得好好养养。”
&&&&裴舜卿不与他争执,坐下喝茶。片刻后,说完了正事的皇帝神秘兮兮的道:“舜卿,朕近日心中有些烦恼。”
&&&&“哦?”听皇上这熟悉的语气,裴舜卿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有点想走。
&&&&皇帝摸了摸自己还没蓄起来的小胡子,皱着眉仿佛难以启齿,良久才说:“朕怀疑,皇后与贵妃,似是,有磨镜之好。”(注:磨镜指女同性恋。)
&&&&裴舜卿一口参茶差点吐出来,好在经历的大事多了,立时压住,不动声色的把那口参茶咽了下去。他放下参茶,不再去动,口中问道:“皇上,为何如此怀疑?”
&&&&作为一个臣子给皇帝解决完朝中大事后,作为友人还得为朋友排忧解难。
&&&&皇帝拍了拍大腿,看看周围,做贼一般的勾了勾手指,“来来,我跟你说啊,原来之前吧,她们两就吵个不停,从府里吵到皇宫,我看着虽然烦,可是有时候还是挺享受的,男人嘛~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心里肯定会有那么点小得意。可是呢,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们两个竟然不吵了你说怪不怪,就她们两,唉哟,不仅不吵了,还挺亲近呢,我有一次偷偷看到她们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话,那亲密的不得了的样子。”
&&&&皇帝说到这,表情有点扭曲,他捂住自己半张脸,仿佛牙疼一般,“前儿个晚上,你猜怎么着?我去贵妃那儿歇息,在她那儿看到一件肚兜,十天前,我还瞅见皇后在绣那肚兜呢!皇后绣的肚兜,怎么到贵妃身上去了?”
&&&&裴舜卿无言了一瞬,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友人,面对这种事,他也没法给出一个好的办法,这实在超过了他的学识范围。
&&&&“舜卿,你说朕现在该怎么办?你说她们两个是不是日久生情,真的,真的搞到一起去了?这也实在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