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七)
山间,华丽的日式庭院
妖狐赶至庭院已是繁星点点。他拿起鬼火上的面具扣在脸上,随手将脑后的长发挽成一个髻,再用青玉簪插上。抬脚越过庭院中央的樱花树,来到蜿蜒曲折的长廊前……
妖狐转过长廊,在一片排列整齐的日式木屋前穿行……拉开其中一扇雕花门,拨开一道道花鸟屏风,身着红白华服的妖扫视过一众屏风后榻榻米上沉睡的美丽面孔……突然停在了其中一个榻榻米前。
面前的榻榻米上躺着的是一个橙衣美人,她有着一副清纯惹人怜爱的面孔,肤色瓷白,脖颈修长,色若晚霞的衣裙里若隐若现地透出牛nai般白皙的胸脯。此刻美人却并不安分,嘴唇痛苦地紧抿着,裙底的橙色鱼尾不安地鞭笞着身下的床板,带动胸口的浑圆起伏不定……
此情此景,落在此刻唯一的旁观者眼里:面具后的眼神更加幽深了……
抬手,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面具主人身前的榻榻米连同上面的美人已不见踪影。
清冷的月光撒下来,庭院树影深深,水渠流水淙淙。
樱花树下,脸上覆着狐狸面具的妖怪围着塌跳起了舞……宽大的衣袖摆动,繁复Jing美的红白袍服带起一个一个优雅的弧度,扇子有节奏地收合,白色狐狸面具泛着冷白的光……
似是被圣洁绝美的舞蹈安抚了,榻上美人面上慢慢趋于平静。
俯首将头靠近沉睡中美人的颈窝,指尖轻轻拨开她耳畔柔软的发丝,声音极尽温柔缱绻:“安睡吧,我可爱的少女~你的灵魂将会在这里得到永久的休憩。”
……
空气中下起了樱花雨,覆在树下着红白服的妖身上。像粉色的雾,缓慢渗入他衣中,漫延到他白皙的胸膛、脖颈,最后连那冰冷的狐狸面具上也染上点点粉红。尾巴蜷缩着,将他半个身子都团团围住。
他蜷缩着,毫无声息着,像……死了一样。
一阵冰冷的风吹过,空中撒下点点莹白。一个冰雪般冰冷的美人出现在被樱花吞噬的妖身旁:
“愚蠢至极,被低劣的妖性驱使至此的汝与这世间最卑贱的妖物又有何异!”
“雪女,你……你滚!”压抑着痛苦发出一声低呵。
“不知悔改!因果连脉反噬的苦果汝姑且受着吧!”
呵,我狐亦生怎么会被妖性驱使着做事,这本就是我想要做的!至于他留下的因果连脉咒术,我又何曾畏惧过,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报还一报罢了。妖狐支起身子,取下脸上的面具,搭在支起的右腿上。眼眸微阖,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似在追忆什么。
————
两百年前
妖狐伤痕累累地躺在血泊里……妖爪断了,武器纸扇也被打落到一旁,用来束发的青玉簪也碎了一地。黑色的长发散乱在白色狐狸面具上,耳畔还不断渗出粘腻的触感——那是血。
妖狐觉得这天是自己最丧的一天。明明美人儿都已经诱拐到手了,哪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更准确地说是遇到了个鬼面罗刹,他不由分说地用自己强横的武力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还是用那该死的鸟毛!没错,他大江山大名鼎鼎的玉面小小生在猎艳途中被截胡了,而且还对截胡的强盗毫无还手之力。他现在像只咸鱼一样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钉在地面上,衣衫也被那该死的羽毛穿成了破布。他现在整个儿就是玉体横陈在他的敌人面前!!就如同那些被他做成人偶的美人一样,毫无知觉地躺在床板上,以极其羞耻的姿势在欲拒还迎:爷,快来玩儿啊,快过来呀!去他妈的爷,他迟早要把他放倒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他现在愤怒极了!偏生那丑陋的鬼面妖怪还在像他靠近,就在他决定拼死一搏的时候,那鬼面妖怪居然只是掀开了他的面具,然后审视了几眼就……走人了?!
妖狐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还没我有妖敢如此无视他的相貌!不过他终归是该庆幸的,丢了体面总比丢了性命强。只希望下次猎艳不要再遇见他……
窝在人偶美人们怀里过了十来天,妖狐估摸着风声过了,他可以继续浪了,再次开始了他的猎艳之旅。不过,这次依旧出门没看黄历,又被那个鬼面冤家给搅了局,重复了上次煮熟了的鸭子飞了的剧情。他都快怀疑这只妖是不是有隐疾了,自己不行来坏别人好事。
“无崖子道长,可以开始了。”充满磁性的声音随风灌入狐耳中,妖狐顿时觉得耳道有些瘙痒。哼!长得丑,品味也令人堪忧(鬼面具),不过声音还不算侮辱了本狐的耳朵。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身穿黄色道袍,蓄着丈长白胡子的瘦杆儿老头拖着那比他胡子还长的法器围着他上窜下跳,嘴里还叽里呱啦念叨着什么“天地无极,万法追踪,无量道法,因果循环……”
他看猴戏一样毫无反抗地受完了整场法事。不屑地勾起嘴角,挑衅地看向外圈的鬼面妖怪:看你挺强的,没想到是个傻的。不料那鬼面妖怪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只是朝那耍猴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