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说过最后捡他回去的人,也应该是给他各种任务各种身份的人,可看他们既没有普通叔侄关系的亲近,也没有上下从属关系的自然,很明显的怪异。
走进赵老房间,陈非又一次被那种忙碌的静默压得窒息。
“吕老师来了!”程伯立马迎了上来,握住吕博瑜的手,“有心了。”吕博瑜点头,望向床上双眼紧闭的老人,整个心沉了下去。
明明十几个小时前,他还眉眼满是笑容,兴致勃勃地跟着自己参观琴行,可却就这么短短十几个小时,他却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赵老他......”吕博瑜艰难地开口。
程伯红着眼睛:“现在睡着了。医生说心力衰竭,也就这几个小时的事了。”
陈非看着床头边安置的心电监护仪,那条波浪线缓慢地动着,他下意识地握紧手,忘了自己还牵着吕博瑜,指甲重重扣进吕博瑜手背。
吕博瑜转头看了他一眼,陈非面色苍白如纸,额角细汗一点点渗出,眼眶和鼻头通红,整个身子像打摆子一样不住地抖动。
刚要开口,吕博瑜眼角看到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江一走近程伯,立马改了称呼:“赵凯,还好吗?”
江一瞟了吕博瑜一眼,没工夫理会。
陈非像梦游被人突然拽醒一样,瞬间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看着吕博瑜,呼吸都有点急促。
“江一,你到了。太好了,都到了。”程伯看到江一,难过地说,“如果沈扬在,就齐了。”
“我给他打过电话。关机,应该是出任务。”江一看着满室医生无声地忙碌,这种沉闷让他难受。
在一众白衣服中,那个黑西装特别显眼,只见他正埋首在笔记本前噼噼啪啪,笔记本连着一个指纹器,搁在赵老手边。
几个人安静地站在床边。
也许,生命将逝前,会有所感应,即使已经沉入无边黑暗中,灵魂就要飘然,脱离这沉重rou身,但对人世间还留有那么一点点的念怀,就像死寂黑暗中的一点火星,让这rou身最后拼劲全力抓着灵魂的一角,让生命能多流连片刻人世间。
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几分钟。
陈非看到赵老慢慢睁开了眼,看到他们,眼里是一如往常的平和和慈爱,就像每天早上起床睁开眼睛一样。然后,他还对律师的问话做了回应,食指在医生帮助下,轻轻又重重地按在指纹器上。
然后,一声刺耳的“嘀——”
一切归于寂静。
陈非从没想过这个案子是这样结束的。
葬礼在程伯的Cao持下,很顺利,陈非以“赵平泉孙”的身份现身。虽会有人对陈非的身份持怀疑、猎奇的心态,但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下,没人会真去探究。真正会去在意的,只有那些关系到自身利益的人。
陈非疲倦地坐在大厅,心情很差。他亲眼看着赵老入殓、火化、出殡,再一次体验至亲离去的悲怆,让陈非心里憋了一股哀痛、愤懑无处发泄,为什么又是自己遭遇这样心力交瘁的事。
所以看到最后滞留赵家客人,陈非一脸冷漠,再也摆不出一点客套。
律师坐在一边,一板一眼地宣布着遗产分配。在陈非听来,很合理,但赵家客人却早已坐不住,除了承诺给赵平昌一家的基金、以前所有投资的厂和公司所有权转让给相应原本的赵家负责人外,再没有提及其他。
在场的赵家客人有七八个,陈非只面熟赵平昌、赵平阳和赵国兴,他们神态各异,赵国兴几番出声打断,但刻板的律师只瞟了他一眼,继续把遗嘱往下念。
遗嘱念完,一切尘埃落定。
赵家客人几秒愣怔后,瞬间反应过来,不满、怨怒地声讨起来。陈非不出声,一手支着额头,静静地看着他们吵。程伯和律师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
几个人激烈地争执、声讨了一会儿,才发现都是在自说自话,没有对手回应和反击,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纷纷看向那个一声不吭的青年。
陈非一直看着他们,就像看戏似的,见他们安静下来,微微一笑:“吵完了?”
众人一愣,看着这个和他们孙子、儿子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猜不出他想说什么。
“那就都回家去吧。”一副家长劝诫不听话孩子的无奈语气,让大家脸色瞬间都沉了下来。
赵平阳重重“哼”了一声。
陈非还是支着脑袋,笑得更开:“老头,气不过吗?”陈非恶劣地不再假惺惺敬称。
一串道德指责纷至沓来。
陈非揉了揉额角,嘴边依然挂着温和的却让人咬牙切齿的笑容,依然没开口,静静地看着他们嘴巴张张合合。
终于又安静下来时,陈非看向坐在一边的律师,问:“要不,麻烦您把遗嘱再念一遍。我这几个叔伯可能年岁大了,没听清,或是理解不了。”陈非说得诚恳,话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客气。
律师配合地重新翻开文件。
“赵凯,你别得寸进尺。”赵国兴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