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点了下头。
半晌,陈非才接收到这个讯息的意思。一股憋闷瞬间堵住了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来气。陈非挥开头顶的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打开窗户走了出去。
手心一下空了,凉飕飕、空荡荡,吕博瑜有种心被抽走了一块一样,空了。
陈非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漆黑夜空下漆黑的城市,拼命地大口呼吸。
黑,一片黑,太熟悉的黑。
冷风灌进口鼻,呛得他猛烈咳嗽起来,咳得他整个身体都痉挛了。
“Cao!”陈非咒骂一声,狠狠锤了一下栏杆。
吕博瑜起身,走到落地窗后,没有出去,没有出声,只无声又心涩地看着陈非。
而客房的门,悄悄打开了,秦飞的脸默默出现在门后……
第二天陈非就搬了。
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少东西在吕博瑜家,但收拾起来却整整收了一个行李箱。
临走前看到钢琴上的小陶人,陈非怔住了,自己搬过来有两个星期吗?想想不禁嗤笑,那天把小陶人摆在钢琴上时的心满意足,好像都变成了对现在的一种嘲笑。
吕博瑜静静地看着陈非盯着钢琴上的小陶人发呆,那天陈非摆弄小陶人开心的样子,在眼前重叠闪现,吕博瑜有点恍惚,慢慢收回了视线。
等回过神来,陈非已经站在了自己跟前。
“走吧。”陈非说。
吕博瑜点了点头,看了眼钢琴,那个小陶人还立在那。
一路无话地到了陈非的住处,车停了很久,两人都迟迟没下车。
陈非看着窗外熟悉的老小区,对两人的关系一夕变成这样,始终摸不着头脑。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吕老师,为什么……会这样?”
吕博瑜抬手,但抬了一半顿住了,搭回了方向盘上:“陈非,接下来没什么事别来我家。”
“为什么?”陈非皱眉。
吕博瑜没回他,只道:“记住。”然后就开了锁,说:“去吧,我看你上楼。”
那一声开锁声,提醒陈非该下车了。
陈非不下车,死死盯着吕博瑜不放,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东西来,可吕博瑜只漠然地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并没有回应陈非的“凝视”。陈非挫败至极,他深吸口气,用力打开门下了车。走到后备箱,拿了行李箱,再一把用力甩上。
吕博瑜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看着陈非,方向盘上的手指随着摔门声神经质地动了两下。
陈非往单元楼走了几步,越想越憋屈,把箱子一扔,几步跑回车边,拍着车窗问吕博瑜:“不是分手?”
吕博瑜微仰头看着陈非:“不是。”
“暂时分开?”
“暂时。”
“别去你家?”
“对。”
“……”陈非狠狠瞪着吕博瑜,抬腿就给了车轮一脚,力道大到车子都震了一震,“Cao。”骂了一句,陈非转身就跑了。
直到再看不到陈非的身影,吕博瑜才松下了身子,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闭上眼,脑子里一片乱,太阳xue隐隐作痛。好一会之后,吕博瑜才睁开眼,拿起手机。
李小天早就等在家里,一听到砸门声,立刻跑去开了门。一看到门口站着怒气冲冲的陈非,李小天下意识地往旁边让道。看着陈非凶神恶煞地走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李小天吓得气都不敢大喘。
昨晚半夜接到陈非电话,说要搬回来住,李小天还高兴了好一阵。等早上脑子清醒点时,他才感到陈非这个时间搬回来,好像不大对。
他才搬去女朋友家两个星期左右吧,这就闹掰了?
看陈非情绪平复下了一些,李小天大着胆子问:“怎么想到搬回来住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回来吗?”
“当然。”李小天坐到他边上,“你来给我作伴我当然高兴。”
“你高兴就行。”陈非仰头看着天花板。
李小天盯着他的侧脸,说:“你看起来不大高兴。”
陈非转头,看向李小天,扯动脸皮,“呵呵呵”了三声。
听得李小天直搓手臂:“……你别笑了,笑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陈非的脸皮立刻一收,不再说一句话。
李小天也不再随便出声,默默地把陈非的行李箱推进卧室。
吕博瑜和江一约在了江一家楼下的咖啡厅。
江一穿着一身睡衣就下来了,脸色白皙,睡眼惺忪,但气色比之前几次见到的好多了,看上去健康不少。
“想不到吕老师竟会约我,稀奇啊。”江一打了个哈欠问,“什么事?”
吕博瑜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摆到江一跟前,问:“认识吗?”
江一瞟了一眼说:“不认识。”
“他叫秦飞。”吕博瑜说,“现在在我家。”
“所以呢?”江一懒懒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