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只觉得好好的屏风放在墙边是浪费,绕过去才晓得那墙面上凹进去一块,是可以容人的。
李善成蹲在那人面前,动作极尽温柔地把人扶了起来,抱歉似的给他理着,把那些因为挣扎散开的乱发一一拨到他耳后,露出清晰的脸来,“抱歉啊阿湛,手下人不晓得轻重,你还好吧?”
桑湛慢吞吞地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像深秋的风,有点凉,“有趣吗?”
李善成愣了愣,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下才露出算不上欣喜的神色,“还行吧。”见桑湛的身体细微地颤着,李善成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封口往桑湛鼻下过了两下。
不过几息桑湛流失已久的气力就回了四肢,扭了扭手腕,他试着自己爬了起来,腿上的力气还不足下盘不够稳当,桑湛避开李善成要掺住他的手,晃了晃身形勉强稳住。
被当做什么脏东西避开的李善成并不觉得尴尬,双手抱胸靠在墙上安静地看着桑湛。
桑湛又等了一会儿,踢了踢腿挥挥胳膊,确认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才正面对上李善成。桑湛无视他带着讨好的笑容,直接一拳砸到他脸上,和李姜氏打的地方相差无几,疼痛却是加倍的。
李善成痛的微微弯了弯腰,捂着脸嘶嘶地抽气。
“虽然我不太清楚李善鸿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想必跟你脱不了干系吧,”桑湛甩了甩手,第一次对人露出敌意,“把我绑到这里,让我听到他亲口说,然后呢,你想看到是什么。”
李善成默不作声吞下腥甜,翘着一边嘴角笑地邪气,“就是你想的那样,鸿儿,是要做皇帝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了吧,既然你认不清你于他是怎样一个存在,只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帮把手了。”
语气轻佻极致叫桑湛拳头又发痒起来,“一边面上给他铺好一切,一边背着他做这些动作,你这不是算计是什么?”
“是又怎样?”李善成愈发放肆起来,“你又能怎么做呢。”
桑湛沉沉地望着他,片刻突地褪去乌色,一如初见时明朗的模样,甚至还浮出些笑意,“嗯,我什么也做不了。”
说完不待李善成反应就往外走去,“我回去了,巴彦呢?”
不远处廊下站着那对兄弟噔噔噔跑近,巴童跑的快些,等近了桑湛身又顿了下来,巴彦倒是心无芥蒂直接凑到桑湛面前叫他,“桑先生,您事情处理完啦?”
桑湛摸了摸巴彦的头,神色与平常无异,“嗯,回去吧。”
巴彦不懂他们那些世故,只当是大爷请桑先生过郑府叙事,到了郑府又被巴童忽悠走了并不知晓其中故事,十分天真地跟巴童道别,“那大爷再见,哥哥再见,我先跟桑先生回去了,这么晚了主子怕是要急了。”瞅见李善成脸上的伤还好奇地打量了好几眼,不过受的规矩他是不敢问的,巴彦也只是看看瞎想下罢了。
桑湛走路时还有些吃力,李善成交代巴彦道:“桑先生今天累着了,你路上扶着他些。”
“嗳。”巴彦应了声,老实地扶住桑湛的胳膊慢慢往外走。
桑湛没拒绝,也没回过头,李善成就直直站在那儿目送这个‘弟媳’远去,直到郑书毕归来才卸下力道赖在他怀里叹气。
郑书毕那厢刚买了白糖糕回来就被李善成一个投怀送抱,一手还提着热腾腾的糕点,一手抚着他的发顶,问他:“怎么了?”
“没,”李善成窝了会儿,抬起头盯着郑书毕长吁短叹,郑书毕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就听到他很轻很轻在说:“小书儿,我可喜欢惨了你,你千万不能……”
郑书毕心里跟落了白糖糕一样又热又甜,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嘴上还死硬,“净说些有的没的,吃你的糖糕吧。”
李善成趴在郑书毕心口那就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嚼着白糖糕,像把他的心,一口一口,完完全全收到自己手里,再没一点缝隙。
桑湛腿上没什么力气走得慢,回到九王府的时候李善鸿已经在门口转悠了不下十次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桑湛的身影一出现李善鸿就迎了上去,拉着他上上下下地看,眉宇间全是担忧,桑湛忍不住有些想笑,“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急的。”
李善鸿一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吩咐佣人准备开饭。
隔了一天一夜,两人又面对面坐下了,隔着摇曳的烛火,桑湛的脸镀了层柔光,像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柔软,李善鸿的心也软成了一滩,回家之前应付的疲倦瞬无,只剩下满腔柔情。
桑湛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对着李善鸿说:“我今天遇到阿瑜了。”
“吴瑜?”李善鸿讶然,“他怎么来了?”
桑湛笑,“他来催我回去呐。”
“这才几天……”李善鸿咕哝着,“半个月都没有吧?”
“忘了,没算。”桑湛吐舌,李善鸿被他难得的活泼逗乐了,一个劲笑。
“也差不多了,你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们回青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