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的意思都当做了亲娘的意思。
刘慧待卢君见是好的,她没有孩子,便把元敏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因为她以前做过对不起这个孩子的事情,所以她在他回归家门後便对他分外地好。只是,她不懂这个孩子,她的那些好,未免流於了表面的物质和言语上。
刘慧有些为难地拉著卢君见的手说:“这件事本该不由你出面,但是我们怎麽劝,你爹他都不听。如今府中,他是最宠爱你的。你说的话,他莫不应允,我们也是看到的。所以,大娘觉得,这件事,你去跟你爹敲敲边鼓,或许他会听了,听得一星半点也是好的。毕竟是有家有室的人,怎麽能夜夜留连在外?据说,还是个不足十五岁的小男孩。罪过啊罪过。”
卢君见听这话的时候脸色不怎麽好,他亲娘探究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他便低下了头,道:“儿子知道。”
“那个……那个孩子住在别院。别院你知道的吧?你在那边住过两年。你进出方便,可替大娘去看一看,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若缺金少银的,倒好打发……敏儿,你说是不是?”刘慧说著,望向了元敏。
这些年,刘慧当初尖锐的性子磨圆了许多。见元敏点了点头,她便笑了,觉得自己说得很对。
卢君见都应下。
可还没等他去别院看过呢,就碰上了今天这一出。明明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卢君见就是忍不住,他心里那麽多的生气恼怒,需要寻找发泄的渠道。他恨他爹,心口不一,不要他,偏锁著他。锁著他的心,锁著他的人,像锁著一具玩物。
可替代的玩物,哈。卢君见看著自己的心口汩汩流血,疼得眼前模糊,不知去处,他晃晃悠悠走著,边替自己悲哀,边享受著被虐的痛。没关系,该的,自作自受,自找苦吃,自己送上门的。
天亮了,就好了。天亮了,他又会是那个井井有条彬彬有礼会温和微笑的卢家大少爷。
至少这一夜,能让他不必背起沈重的外壳。
流血,挺好。
卢君见不知不觉走到了後院的佛堂。他阿娘的床前,里面点著灯,似乎人还没睡。
卢君见痴痴地望著,远远站著。似乎那枝影横斜後的一点温暖已经是他此生唯一能抓住的了。
三十四,容易相摧残
刘慧近来感冒,睡不好觉。元敏便陪著她,刘慧在床上睡,元敏在书桌前翻阅药书,寻一些不伤身的方子,写写改改,加不时料理下呓症的病人,便晚了。
这时候,下人来说,妙德居士,大公子在外面站著呢,月黑风高的,要不要叫进来?
元敏站了起来,眼神往窗外一飘,思索半晌,摇摇头:“随他去吧。他若想不开,劝也是无用。”
下人听不明白,但知道不用去理了。这个娘真狠心,这个儿子真可怜。
元敏站了片刻,人没去休息,却先掐熄了灯。她在黑暗中捏动掌中佛珠。
屋外,卢君见眼前一冷,心里一凉,一个趔趄,火热的脑袋反而被夜风激得清醒了点,他无声地笑,直起身,往後走了。他不知道在某处黑暗中,一个女人正望著他走的这个方向。
卢君见回望了眼漆黑的小屋,他忽然自暴自弃地想,就是这两个女人,当年一个漠视他,一个作践他,他才被送出府扔了,被人……捡去,若不是被捡去的十一年,他怎麽会变成一个会恋慕男人的怪物,贪的还是两个爹爹不著边际的爱!傻子,变态,蠢货!
卢君见愈加自厌。他不想回房去,便独自走出了卢府。门口的仆人想跟上,被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打发了。
去哪里呢?
卢君见想到了酒,想到了酒坊,想到了酒约,是的,还有个酒约。弟弟在那里,弟弟的朋友在那里。下午觉得那个叫王八蛋的朋友真讨厌,这时候疲弱的心里,连讨厌这种情绪也提不起来了。
卢君见往十里桥的卢记酒坊里走去。
卢记酒坊的後院厢房里一片狼藉。前堂明天还要做生意,三公子来,掌柜的当然迎进了後厢房。要酒有酒,要菜有菜,要包子有包子。
卢君行和王旦晚上的心情都不好,你一杯,我一杯,再划划拳,就慢慢演变成你一坛,我一坛地喝了。
喝得晕乎乎的时候,卢君行忽然摸到了口袋里的钥匙,叫起来:“我们为什麽在这里喝老板端来的酒?明明有大哥给的酒窖钥匙啊!里面是大哥藏的酒,肯定更好!走,走!”
王旦被拉扯起来,怀里还抱著个酒坛子,他嘴巴不利索地讲:“阿行啊,你大哥真好看,比我以前要过的那些莺莺燕燕都好看!阿行啊,你知道不?好男人抱起来比女人更舒服!我觉得你大哥肯定是爱男人抱的,你不知道,我盯著他看的时候,他的脖子都会起红……”
卢君行一听爆炸了,一拳头砸过去,砸倒了王旦便跨坐上去,再打:“王八蛋!你说什麽!你说我大哥好看,我大哥当然好看,那是你看的吗?我的大哥,不是你的大哥!”
“是,是,我说错了!